周于静静地看着程之，在程之败下阵去之前，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只轻轻一扯，她就扑到她的怀中。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地动作就成功地安慰到她，周于听见极轻微的抽气声。

他叹了口气，手抚上她的脊背。

“我有想过你会问这个问题，可是你比我预想的，迟了许多。”

她嘟囔着，“那你一定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吧。”

她本抵在他胸前的手捏成拳，好似只要周于的回答不能够让她满意，就会用尽力气捶出去。

程之突然向前倾倒，因为周于紧紧地把她扣在怀中，让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肩头，脸挤压到变形。

“好好。”

他又叫她好好。只这两个字就让刚刚还闹脾气的人酸胀了眼眶。什么都不想再计较。

“你先别看我。”

“在发现程之这个女明星的时候，你可能……”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着用词。

然后一鼓作气地说下去，不给她一点喘息时间。

“你可能难以想象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既想着那是你，又害怕那是你。是你就好了，我终于有机会可再次……追求你也好，仰望你也好。能看见你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我又禁不住地在想，如果你还在这个世上，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很辛苦地在找你，比学习、比工作、比谈判都辛苦。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煎熬，每多一天，找到你的希望就少了一分，我就更痛苦了一点。”

程之费力地在他似禁锢的怀抱中挣扎着，他稍微松了劲，调整呼吸后才低头看她。

她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嘴，眼神悲切，嘴唇颤抖，像在暴雨中被无情击打的蝴蝶翅膀。

“不说了不说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是啊，她怎么只自顾自地意识到自己的感受，而忽视周于的。

他远比她想象的更爱她。

甚至比网络上他们编造出的情节还要深情。

他才是历尽艰辛，走过荆棘的人。她怎么能这样自私，怎么能忍心逼着他剖开才愈合的伤口，展示给她看有多深。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周于，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她自己都清楚这一点。

而同时，她也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性格，清风朗月，君子如珩。

周于拿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柔声坚持着：“要说完。”

“我不想你心里有疑影。”

“在那之前，一直是有点类似，宠物的心理？”

“虽然怀疑，但事实没办法让我去探究。”

他苦笑一下：“怎么会有人死而复生？我最多只是怀疑是有血缘关系。”

“我从你这寻求感情慰藉。直到，”他回想着，轻笑了笑：“直到你和江木离去滑雪。”

程之惊讶道：“这么早？”

他刮她鼻头，“小笨蛋，巧合太多了还是巧合吗？就像题目里给出的所有信息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样。”

“你是不是又忘记我说的了。”

程之嗷呜一声捂住脸，像个不倒翁一样倒向他，“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着你钻进圈套。”

“打给江木离的电话，是我故意打的。”他双臂塞到她腋下，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把她抱在腿上。“我的好好说谎时，会想要喝水，会急着说完不等人说话就顾左右而言他，装作自然地提起别的。”

“说完谎就想要逃。你也一样。”

周于又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概是我把你教得太好了。你变聪明许多，很多细节我又一次次的自我否认，你明明对猫过敏，你明明那么爱吃虾。”

“甚至于到最后，跟着你到加拿大，我都不敢百分百确认。是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

“我向你道歉。在不能确认你就是好好的时候，我病急乱投医。在以为你不在这个世上的时候，我自私地把别人当作慰藉。”

“可是，好好。我当时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孑然一身，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地走。但走到这个位置，社会责任、公司员工，我在完成目标前都不能抛下。我本以为，到四十岁？总能……”

他话没说完，被混着泪水的又啃又咬的吻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