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个奶茶而已,你说我是天灾级?
作者:三花锦 | 分类:都市 | 字数:3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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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拜码头
黄昏已至,夜幕将临。
张恒从车上走下来,扔掉即将燃尽的烟头,用那双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沙滩鞋踩灭,然后朝着面前的星巴克走去。
墨绿色的遮阳伞下是咖啡桌,桌前坐着三三两两、衣着时尚的年轻人们,他们的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高端电子产品,就跟开展览会一般堆得满满当当。
很快他们便注意到这个穿着短裤露着深黑色腿毛的男人正朝着咖啡厅的方向,对方那趿拉着沙滩鞋的难看步伐让那些握着咖啡杯的小资们只皱眉头。
正打算开口讽刺两句这迎面而来的下头男,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踏进咖啡厅,而是转向了隔壁一家没有招牌的茶楼。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今日茶楼无客,只有几个常坐茶楼内的年轻老幺在靠窗的位置上打牌。
门口的柜台处,站着一个面相稚嫩、身材矮小的年轻堂倌,也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报纸。
见茶楼的大门开着,张恒便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柜台里的堂倌听见脚步声,抬头看着来者。见对方有些面生,堂倌便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微微躬身礼貌地问道:“客人是要吃茶?里面请。”
张恒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朝着茶楼内扫了一眼。
几个打牌的老幺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正转过头看向这边,张恒看了看这群年轻人,以及对方鼓囊囊的腰间,又将目光移开望向茶楼里间。
见最里处的那座包间正亮着灯,张恒立刻便打定了主意。
只见他径直朝内走了几步,然后随意选了个位置便坐下。
但他坐下之后,既不喊茶,也不说话,就只是将双手随意地放在桌上。
堂倌却不恼,而是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只见张恒此刻双掌正微微摊开,虎口朝上,三指内扣,像是在比划一个怪异的手势。
堂倌见对方这手势,立刻明白眼前的人来意,也不言语,转身便朝向后堂走去。
片刻后有一名岁数稍长的管事从后堂走出来,手里还端着茶水。
一共两杯茶,都放在一个漆红色托盘之上。
待那管事走至桌前,将木盘轻轻摆在张恒面前的木桌之上,然后取出一杯递给对方,随后便放下木盘,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像是已经招待完客人后开始偷懒。
现在张恒面前有两杯茶,一杯在他面前放着,一杯还搁在那茶盘内。
张恒低头看着这两杯茶,忽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四方会的人打过交道了,好在这些所谓的江湖门道他都还记得。
眼前这茶可不是随便摆的,这叫“木杨阵”,一杯在内,一杯在外,这阵的意思也很简单,对方是想借此考究自己是道上人还是外来客。
若是不懂行的外来客,定然会端起茶就喝。
那管事和堂倌便不会搭理,等对方喝完茶付完茶费就可以走人,可若是道上的人,那就得先破阵表身份。
这破阵的法子也很简单,只见张恒伸出左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右手搭在左手手臂之上,然后轻轻抬手将茶杯放回了托盘内。
这一连串的动作意思是:‘道上的弟兄,有事相谈。’
一旁佯装偷懒的管事紧跟着便站了起来,对方当然一直在暗自打量着张恒这边,因为见张恒这张脸并不熟,所以先摆了个茶阵考量考量。
现在张恒做出了回应,他便站起了身,拉开张恒身前的凳子坐了下来。
张恒见自己回答过关,便端起盘内的茶杯,朝着面前的管事捧杯说道:“木杨城里是乾坤,结义全凭一点洪。今日义兄来考问,莫把弟兄当外人。”
说罢,张恒端起茶一饮而尽。
管事面无表情,端起盘中的另一杯茶放在自己手边,然后伸出右手放在茶杯边开口说道:“有宝献宝,无宝受考。”
张恒闻言,放下茶杯,只见他将左手搭在右腕之上,右掌握拳,露出一个拇指朝着对方,朗声答道:“同扶汉室,造福必昌。”
管事又问:“公片宝扎,请拿上符。”
张恒答:“金字牌,银字牌,小弟与兄送宝来,仁兄今日得宝后,步步高升坐八台。”
“贵龙码头,坐哪把交椅?”管事又问。
张恒微微一笑,然后答:“兄弟姓张,单名恒,西风县琉璃场上礼字旗带幺大。”
管事终于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袖子一撩,双手交叉、拇指竖起,朝着张恒行了个地地道道的四方会的弟兄之礼,“在下孟老幺,弟兄多多担待。”
张恒见状也赶忙回礼。
这暗号算是终于对完,张恒估摸着自己应该没有露馅,虽然他自称老幺,但架子还是摆得够足,西风县和锦城市隔着不远,但也不近,所以这孟老幺拿不准自己的来头也很正常。
孟老幺喊来堂倌把茶水添上,然后便问:“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张恒笑了笑,答:“把头托我来,有要事找郑三爷说。”
这当然也是胡扯,不过若不是以这个理由的话,他想见郑老三一面,还真是挺难。
尤其是他并不想惹出乱子的前提之下。
孟老幺闻言顿时面露难色,有些拿不准。
郑三爷可不是一般的老幺就能见的,就算对方打的是“把头”的名号。
但孟老幺转念一想对方大抵确实是认识三爷,加之刚才张恒的“龙门阵”摆得圆,架势也拿的足,不像是“散眼子”(无组织的混混)。
所以孟老幺略微一沉思后对方便说:“那你稍坐一歇,我问问三爷得不得空。”
说罢,对方便朝着茶楼的里间走去,敲了敲门后进了包房。
张恒不急不躁地坐在原地等着,顺便还朝着那群正在好奇打量自己的老幺们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不消片刻,包间的门开了。
孟老幺弯着腰推开门,紧接着郑三爷端着掌心壶慢悠悠地从他的专属茶室走了出来。
对方先是远远地了看了眼的背影,觉得并不熟,又慢步走到对方身前,打量了一阵这张脸,还是不认识。
郑三爷只得朝着身边的管事招了招手,“去吧,让我和张老弟安静一会儿。”
孟老幺闻言点点头,转身将方才打牌的几个年轻老幺也一同喊了出去,将空荡荡的茶楼留给了二人。
张恒见终于等来了正主,便立刻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四方礼,开口道:“三哥,兄弟我来得鲁莽,望哥哥抬一膀,恕过兄弟的左右。”
“我闻哥哥有仁有义,有能有志,这次把头派我来有要事相商,还请哥哥多多担待。”
郑三爷见状却没像刚才的孟老幺一般回礼,而是径直拉开椅子便坐下,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来客,等待着对方开口。
张恒见状也不恼,他现在是一个老幺,被高高在上的三爷看不起很正常。
只见张恒轻轻挪开面前的茶杯,自顾自说道:“三爷,我家把头虽然远在西风县,但消息也算灵通。
今日早间,我家把头听闻噩耗,他的至深故交--钱五爷不幸罹难,我家把头是悲痛欲绝,立刻嘱咐我过来帮衬三爷一手,势必要抓出这天杀的贼人!
三爷,小子胆敢请问一句,这钱五爷是遭了哪个的毒手?”
郑三爷闻言,忽然笑了笑,端起茶杯朝着张恒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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