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磬乐费力地发出这个音节，强撑着意识，咬了咬舌尖。

“乐儿？”萧安察觉到磬乐的异常，想要将磬乐扶正。

磬乐却按住了萧安的手。

“陛下的肩背宽阔，臣妾未曾倚靠过，陛下让臣妾多靠会儿吧。”磬乐尽力维持着平缓正常的语气，不敢大喘气。

鸩毒已然过量，开始发作。

磬乐的眼睛糊了起来，嘴角缓缓渗出鲜血。

“乐儿喜欢，朕就让乐儿靠一辈子，也只让乐儿靠好不好？”萧安满足地抱着怀中纤弱的女子，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

“好，那陛下也要答应臣妾，做一个贤君，保我朝太平。”磬乐睁不开眼睛，说完这些话已是费力至极。

“自然，有乐儿在，朕定然勤勤恳恳，做个好皇帝！到时候朕做的不对了，乐儿尽管骂，朕都改！”萧安蹭了蹭磬乐的脸，温柔滑腻，触感极佳。

“……”

许久，萧安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抬起头，看到喜床床头的黑色漆柜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的脸上沾着些什么。

萧安刚想让磬乐帮他看看，一低头，手松开了些磬乐是身躯便顺着萧安的胸口滑下，血迹还留在嘴角。

萧安呆愣了片刻，立刻大喊。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萧安跪在地上，抱着磬乐的身子，整个人涌上一股毁天灭地的惶恐。

他不断地恳求，恳求上天不要夺去他的皇后。

太医一搭上磬乐的脉，便面如死灰般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回道。

“陛下，娘娘去了……”

“你胡说！她不是在这吗？她方才还和朕说话呢，定是你这个庸医误诊！其他太医呢，太医呢？给朕抓过来，快啊！！！”萧安脸上都是癫狂的神色，眼球被血色蔓延，很是吓人。

可来多少太医，也救不回磬乐了……

萧安抱着磬乐的尸体，呆呆地坐在婚房的地上，他一遍遍替磬乐抚着鬓角，一边抚一边自言自语。

内侍站在门外，不敢靠近。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到了第二日，婚房的门被打开，萧安吩咐宫人打造了一个冰棺，将磬乐安葬在皇宫密室中。

太子别院。

萧亦虎得到消息时，已是第三日。

那时他正在作画，内侍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还未开口就跪在地上，磕头。

“陛下恕罪……长乐郡主去了……”

萧亦虎守中的笔似有千斤重，一时间他竟拿不稳，他后退一步，直直跌进椅子里。

“不是说还有三月之数吗？怎么会这么快？”萧亦虎回过神来，冷声问。

“前日，大娘娘差了个小太监去找郡主说话，不知有没有这个原因在。”内侍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前几日的异常。

大娘娘自从被废，向来不管府外的事，如今贸贸然派人进宫，打的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夜晚，月色皎洁，萧安没日没夜地披着奏折。

内侍劝他早些休息，萧安也罔若未闻，只是拼命地埋头苦干，以期慰藉心中的苦痛。

等到内侍离开，暗处的影卫显现出来，他第一次跨出阴影，跪在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