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词今天下班回来早，刚好碰到在厨房忙碌的陈姨。

蒲词没事做，帮忙陈姨洗菜，陈姨十分自来熟地跟她聊起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自觉中话题就聊到顾知离身上。

“希望词太太您能体谅一下小离。小离有自己的小脾气，但他不是坏孩子，只是从小缺乏父母的陪伴，导致他跟谁都不亲。”

聊到顾知离，陈姨轻叹了一口气。

蒲词眉毛一蹙，停下手中的活，郑重其事跟陈姨说：“陈姨，我跟顾先生只是合作关系，不是真实的夫妻关系，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叫我词太太。”

许是第一次听说，陈姨很惊讶，“啊！原来是这样的吗？真抱歉一直误会你。”

虽然很好奇其中的事情，不过陈姨是懂得分寸的人，压下好奇心，继续干活。

蒲词：“今天怎么这么多菜，是什么日子吗？”

零零碎碎十几样菜，就她跟顾知离两个人吃，多了些。

陈姨切着羊肉，“小离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陈姨摇头叹气道：“今天小离十八岁生日，我看天气冷，打边炉比较合适，就每样东西准备了些。”

蒲词垂眸，“他没跟我说过。”

“也许是小离忘记说了吧。”

刚刚才知道今天是顾知离生日的蒲词有些犯难，他没跟她说过。

也不能怪顾知离不跟她说，两人在一起很少聊天，很多话题都是顾知离发起的，蒲词极少主动询问顾知离的事情。

她抽了几张纸巾擦干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中午顾知离留在她那里的外卖，是一块草莓小蛋糕。

蛋糕表面有些塌了。

当时放在一旁她忘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注意到，打开看到是一块小蛋糕，这个天气放室内应该还能吃那就顺手带了回来。

重新把蛋糕放进冰箱，蒲词跟陈姨说了一声，拿起羽绒服就出去了。

天全部暗了下，顾知离戴着帽子脸被遮住了一半，冒着寒气从外面推门进来，蒲词在餐厅里坐着，面前是煮开的电锅，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朝他打招呼。

“回来了，水开了，我先把羊肉下了，你洗完手就可以吃了。”

这一幕很温馨，像极了他曾经幻想过的场景一样，满身疲惫回到家，那个人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并且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如果没有叶远方的话。

顾知离眼角微酸，低下头无视蒲词，径直走过餐厅。

顾知离冻得发紫的手插进口袋里，语气平淡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说完，顾知离背着书包朝楼梯走去。

“陈姨专门给你准备的，不吃点吗？”

蒲词还想说点什么，就见顾知离头也不回跑上楼，片刻楼上响起“嘭”一声关门声。

屋子安静只剩下锅里水滚动的声音。

蒲词关了电锅，看了眼餐桌上摆放好的菜肴，默默帮它们套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倚靠在椅子，手里捧着本《如何和青春期孩子交流》，蒲词从里面提炼出一点心得。

“万事顺着他脾气来，皆事顺意。”

后面还有一句话，“如果还不听话，直接上手才是真实力。”

蒲词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刚八点，顾知离没那么早睡觉。

“……蒲词、蒲词……”

蒲词没去开门，外面的人锲而不舍地敲门，仔细听还能听到他还不断叫唤着她的名字。

执着中带着明显哽咽，稀碎的哭腔。

像极被关在门外的小奶猫，用柔软猫爪趴着门，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叫声，为了取得主人的怜悯，打开门把它抱在怀里温声哄着。

蒲词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把人晾了一会儿，合上书起身把门打开。

扑面而来浓郁酒精的气味，蒲词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来人扑了个满怀。

柔软细长的双臂紧紧圈住了她的脖子，平日总爱黑着个脸的顾知离，现在面如桃花，两瓣嘴唇一张一合，如同冬日草莓田里那颗最红最艳的草莓，诱惑着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注目，希望有幸的能尝上一口。

蒲词就是那个行人。

温热的气息不断打在她脖子上，那片白皙肌肤染上一片绯红。

顾知离像软骨头的小奶猫，贴在蒲词怀里就不肯动弹，为了能得到主人的抚摸，他不惜使尽浑身解数。

蒲词把人往外推，没得逞。

“顾知离，你怎么喝酒了？”

“……嗯，蒲词，呜！我手疼。”

蒲词垂下头看了一眼顾知离，顾知离鼻子不断蹭着他的脖子，那双杏仁眼的眼神有些涣散，脸庞湿漉漉的，长长的睫羽上过着一颗泪珠，左边脸颊上那颗黑痣显得格外艳丽。

他吸了吸鼻子，那颗悬在睫羽上的泪珠就落下来，掉被他蹭得发红的她的肌肤上。

很烫。

蒲词搂住顾知离腰肢朝床边走去，想让顾知离坐在上面能松手，没想到他搂得更紧了些，连同脚也悄悄开始使劲，缠住了她的脚腕。

脚冰凉凉的，像缠人的蛇。

顾知离应该是洗完澡，简单穿了睡袍，喝醉了过来耍小脾气。

腰腹上的绳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蹭掉了，露出了他白净铺上一层粉红珠光粉的肌肤，肩头的布料滑落至手臂，被蒲词及时拉住。

蒲词对着美色不为所动，眼神搂在顾知离布满淤青的手臂，声音发冷，“谁弄的？被人欺负了怎么不说？”

她回想起上次在肮脏小巷子里从一群小混混手里救下的顾知离，当时他受惊狼狈的模样，现在想起都能刺痛她的心脏。

“是不是上次那几个学生？别怕，你跟我说，我来解决好不好？”

不知道顾知离是不是真醉了，赖在她怀里不肯起来就算了，小动作还不断，蒲词被他磨着有些难受。

蒲词手穿过他的胳肢窝，一使劲把他从怀里扯下来，顾知离不乐意嘴里发出呜咽声，手臂张开想再次搂着她，被她躲开了。

蒲词拦住了顾知离的手，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顾知离双腿上，帮他整理了一下敞开的睡袍，把诱人的玉珠掩盖起来。

“别动！回答我的问题。”

做完这一切，顾知离被迫乖乖坐在床上，眼眶泛红，绯红的眼尾湿润，他垂着眼眸，紧紧咬住下唇，眼泪滴答滴答落在手背上。

像极没得到爱人宠爱，被冷落的小娇夫。

“……你是不是讨厌我，嫌我恶心，才不肯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