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潇瞬间感觉手上的文件变得烫手起来，他没有选择打开，只是放在大腿上。

“小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潇哥，你先把合同看完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沈潇抿了一下唇，他本想敷衍看一下袋子里的东西，就算了。

没想到里面是一份结婚契约书。

还是一份沈潇单方面受益的契约书。

里面的内容是张雨跟沈潇结婚，会给他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东西，尊重他的一切选择，如他的身体跟职业。

换句话来说，只要沈潇不同意张雨标志他，她绝不会强迫他，沈潇婚后也可以继续追求自己的理想还有职业。

沈潇看完整一份契约书都没想明白，张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鱼，我不想。”沈潇摇头，轻声拒绝了。

“为什么？”

张雨很不解，看着沈潇把契约书放回袋子里，扭头看向窗外，表情带着落寞。

“沈潇哥，是因为那个人吗？可是明明这个选择对你是最好的，既可以不用再听到阿姨他们的唠叨，也不用委屈于他人。”

沈潇虽然拒绝了很多次相亲，可魔高一丈道高一丈，沈母总会找到办法，让两人见面的。

每一次张刘雨收到消息，总会在沈潇那桌的旁边偷听他们说话。

每一次那些自以为是的alpha，都要求沈潇辞掉医院的工作，回家生孩带娃。

张雨听得拳头都紧绷，强忍着上去把那些人揍一顿的冲动。

沈潇没有一次给他们好脸色，直接起身走人。

这也导致沈母对沈潇的怨言愈发重。

沈潇听懂张雨说那个人是谁时，指尖一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这又与你何干？小鱼，你还小，没必要插手我这趟浑水。”

“因为我喜欢沈潇哥你啊！”

沈潇没想到张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沉默了一瞬，第一反应是觉得张雨是在开玩笑。

无论是少年时，张雨跟他告白，还是现在，沈潇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小孩心思，喜欢对她来说这是一时的情感，不能当真。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人喜欢的，他样貌平平无奇，信息素也没有其他omega香甜，甚至还不会撒娇。

有人甚至说他性格强硬，不懂变通，一点omega的气质都没有。

“小鱼，你别开玩笑了，我的事你以后就别管，以后也别说喜欢我这种话了，我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这份协议书我就当没看到，你拿回去吧。”

“凭什么？李叶可以，别的alpha也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沈潇，我也是alpha，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想娶你，又有什么错？”

前面红灯，张雨把车停下，看着沈潇薄唇抿着不说话，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睫微动，一滴眼泪砸在了她的胳膊上。

“小鱼，你别哭，我……”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我有在好好努力成为一个好的alpha，为什么沈潇哥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张雨侧过身想要躲开沈潇的触碰，安全带却把她牢牢绑住不能动弹，任由他温凉的指尖把她眼角的泪珠抹掉。

“是因为我以前那些交往经历吗？我以后不会了，真的，沈潇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张雨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以前的行为，以抢夺别人omega为乐趣，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她喜欢的omega从此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她，心里也从没有属于他的位置。

沈潇到下车都没有开口说话，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张雨滚烫的泪水，烫到他心尖。

对于那份契约书，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心动，但他还没有想好。

这种事情无论对alpha还是omega都需要认真对待，他不敢轻率。

他不想让张雨受伤。

只不过，沈潇的沉默在张雨看来就是无声的拒绝。

－

沈潇睫毛轻颤，展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红发女孩。

想开口安慰，但痛到他有些发不出声音。

“滴”一声，水好了。

“沈潇哥，你忍忍，水好了我给你去倒热水。”

张雨急忙忙跑到厨房，那头红发有些缭乱地披在后背，她拿来洗干净点杯子，倒了一半热水，飘起的烟雾很烫。

这么烫，沈潇哥喝不了。

张雨拿着杯子加了点凉白开，小跑到沈潇面前，把水杯放在茶桌上，轻手轻脚把人扶起，靠在她身上。

沈潇低垂着眼，吸进去的气比呼出来的气还少，刘雨离开那会儿，他疼得意识迷糊了。

沈潇摁着胃，张雨心疼地拿着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拿起茶桌上的温水，冒着烟雾的杯子慢慢贴近沈潇发白的嘴唇，杯沿贴近那一刻，沈潇下意识抖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

沈潇靠在张雨身上时，她才闻到沈潇身上有些发苦的桃子味。

刘雨暗叫不好，明知道不应该如此，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在沈潇最脆弱的时候对他动了情丝。

沈潇苍白的嘴唇内有几处被他咬出血的咬合痕，温水入嘴，带着铁锈味缓缓进入喉咙往下流，暖到他的胃壁。

一整杯水下肚，痛感得以舒缓很多了，沈潇软在刘雨怀里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沈潇哥，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就过去找我了？”

张雨压低了声音，不想被沈潇听出她声音里的隐晦，手指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耳垂。

沈潇因为痛觉的原因，他现在整个人都非常敏感，被刘雨这么触碰，他忍不住抖了抖，却没有力气躲开。

“小雨，别闹。”

“沈潇哥，你先歇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去。”

张雨刚刚简单看了一下沈潇的厨房，东西齐全，但基本都没怎么用过，冰箱里就连最基本的鸡蛋都没有。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歇一会儿，如果还是很痛的话，打电话给医院，好不好？”

沈潇对于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闷声死扛到底，他越是这样，张雨就越担心。

沈潇没有回答，张雨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

她指尖微动，摩挲着他湿润的眼角，软声道：“沈潇哥，你如果再出事，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听话好不好。”

“……嗯。”

沈潇耳朵一烫，轻轻嗯了一声。

张雨把人放好，就出去买菜，没有十五分钟她双手拿着菜回来了。

“沈潇哥，我回来了。”

沙发上蜷缩在一块的男人一动不动，张雨吓住了，手上的菜全掉在地上。

眼神透露出恐惧于无措。

［注：修改章节，2023.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