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 | 字数:10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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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海蜃城舌战爬虫
顾长风猛吸几口空气,眉头皱成一道沟壑,“这空气中有毒。”
“聪明。”
“小人……”顾长风冷冷的:“原以为澹台宗主乃盖世英杰,乃真君子也。如今一见,颠覆宿昔之臆,实为奸佞贼子。”
“奸佞?”澹台何琴哂笑间啼笑皆非,差点捧腹而笑,“我就是小人,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说我的不是吗?我不过是尽力去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而已。”
“强词夺理。”
“好了诸位,我没耐心陪你们玩了。接下来,就请到我海蜃城……做客。”澹台何琴敞开双臂,仰天放肆大笑着。
只见整座城地上陡然闪着寒光卦阵,卦阵令黄沙飞扬,也将每个人都捆了起来。
“沈昭,我知道你在,你若是来,那我便放了这些人。”澹台何琴说话的声音很大,余音化成力量波纹在城中回荡。
居正骂道:“亏爹的,将我等的命交给沈昭那个恶贼,还不如立马杀了我。”
应纯然低声问道:“长风,澹台何琴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要沈昭来换我们?”
顾长风摇头,道:“静观其变。”他顿了顿,又说:“相信我。”
“嗯。”
“……”
澹台何琴对这空城,别有深意地说:“我等你。”
话毕,澹台何琴挥了挥衣袖,卦阵便自动转化成一个传送阵,咻得一下,八方城内已空无一人。
沈昭几步走出巷子,整座城荒无人烟,只有黄沙恣意飞扬着。风穿城而过,呼啸声此起彼伏,真是荒凉凋敝至极。
“方才那么多人,这一下子走光怪怪异的。”鎏镜摸着自己的胳膊,不自觉往沈昭跟前靠了靠。
沈昭没心思体悟荒凉,说:“目前顾长风他们应当是安全的,澹台何琴不见到我定然不会下杀手。”
“可主人父亲不是已经羽化了么?澹台何琴还要你做什么?”
“抛砖引玉。”沈昭杀气四溢,神魔剑气荡出,瞬间便如波浪袭来,将这里的浮尘悉数安置在地面上,“如今美玉要出现了。”
“什么意思?”
“你且看着。”
“得得得,我睁大眼睛看着。”鎏镜生气地转头,嘴里却嘟囔着,“你且看着,你且看着……真是的,吊狐狸胃口。”
沈昭道:“行了,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待会可能得再说一遍,太麻烦了。”
“什么意思?”
沈昭无奈一笑,道:“你且看着。”
“……”
“走吧。”
鎏镜生气之余,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去哪里?”
“你……”
“止住止住,我不要再听你且看着这四个字。”
“既然有人请我入瓮,我岂有过门不入道理?”沈昭止步,飞沙已息,抬眼间便能将八方城看个遍。
沈昭勾起凉薄的唇角,宛若曼珠沙华,那是死亡的颜色。
非但天是白的,整个世界都悬浮着白色荧尘。
六十石阶之上的海蜃城中央祭坛,刻着巨大的卦阵。偌大祭坛上捆绑着几百人,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爹爹,我还指望着你能来救我们出去了?没想到连你也这般郎当。”顾枕诗恹恹地说。
顾长风道:“枕诗,你当真觉得你爹我就这点本事吗?”
“可是目前我看阿爹……”顾枕诗看了眼顾长风,又叹气:“却不同我一样。”
顾长风却说:“枕诗,所遇困境首当自破,而非等人来救。为父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还是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行行行,知道了……”顾枕诗不耐烦道。
“那个苏不染,我就知道是个孬种。”倏尔,姚锦长大声叫唤,偏又朝着顾长风的方向,“原来咱们顾阁主也有瞎了眼的时候,选了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做盟主。正当危难却逃之夭夭,害得我等身陷囹圄,任人宰割。”
有人大声咄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弟子没了可以重新培养,可我的命只有一条。”
“够了,你们一个个平日里人模狗样,果真生死前人性现。”居正梗着脖子骂道:“那可是自家弟子,你们竟能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我居正与尔等为伍,当真耻矣。”
“居正老狗,你别把自己说的有多高尚。”姚锦长厉声说:“当初你可是赤塔澹台何琴的关门弟子,澹台何琴战败后,我记得你可是当天就臣服顾天心了啊。可还真是有骨气啊……”
“姚锦长你……”
“阿爹,苏不染了?她到底去哪里了?”顾枕诗低声问。
“我也不知。”
“我以为阿爹知道。”
顾长风低低的:“你只需知道,他不会弃你于不顾便可。”
一旁应纯然道:“也不知我们中的何毒?竟到此刻也不曾有消散的迹象。”
顾枕诗怅道:“应谷主乃用毒高手,连你都对此毒束手无策,那就只有澹台何琴才有解药了。”
应纯然脸上又添忧思,只能说:“且静观其变吧。”
顾枕诗又说:“先前我们被澹台何琴抓来,他却不曾动过我们分毫,还给我们送好吃的。昨日你们也被抓来,澹台何琴也只是把我们捆在一处,连人影都见不到。我真猜不到他抓我们来做什么?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澹台何琴不会杀我们。”
第225章 海蜃城舌战爬虫
应纯然笑了下,原来长风的孩子也都同他一般心性,心善性纯,不以恶意揣度他人。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同他无冤无仇,他没什么理由杀我们。”
可她知道,澹台何琴是恨仙道的,杀了他们也是极有可能的事。然这一刻她竟不想打破这份纯,或许世间本就因为有纯的存在,人族才会繁衍至今,生生不息。
晚间,争吵一天的人都睡了过去。
应纯然轻声问:“长风,我们被抓来一天,你一直笃定泰山,可是早有了筹谋?”
顾长风睁眼,他二人背靠背,他仰着夜空,仅有繁星三点,却说:“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在西北荒漠那个夜晚?”
应纯然也看天,星星入眼别有神光,“自然记得。当时你我端了一处修士组成的土匪窝,你我都很高兴,便躺在沙漠上躺了一夜。”
顾长风道:“我记得,那夜你说‘星月常皎皎,照我夜将行。’”
应纯然笑道:“原来你还记得。”
“你所说的……我都记得。”
“长风,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顾长风问:“何事?”
应纯然慢慢的:“年少时你我总执拗于自己选择的那条路,甚至不惜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于我而言,我飞蛾扑火的那条路走过了,师父让我走的路我也走过了。逍遥之道溢情,家主之道束情。踏过山,趟过水,热忱会被岁月消磨,如今想来其实无论哪种道,又是否是自己喜欢的,唯有问心无愧,怎么都是自己的道。”
良久,顾长风沉声说:“小然,若我问心有愧了?”
“因为你妹妹?”
“……”
应纯然垂下眼帘,说:“长风,那你对我有愧吗?”
“有。”
“何愧?”
顾长风道:“我悔,当初背弃你我相守一生之诺。我该死,当初抛下你娶了别人。”
“长风,我已经不怪你了。”应纯然释然一笑:“又或者我从未怪过你,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的苦衷并且感同身受。”
顾长风怯怯的:“小然,等此间事了,你可否愿意同我一道执剑,再斩当年之心?”
“年少时我总想与君同行,共天涯明月。可时至今日,你我错过蹉跎,岁月不会重来,而今我心有道,想趁残生全我道法。恐无暇共君行。”
失落挂在顾长风脸颊,遮盖山水墨气。
倏尔,他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你之后,再无人邪。”
应纯然又笑道:“长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老样子,只要有你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
“……”
第二日,阴风阵阵。
仙道众人还被捆着。
顾枕诗道:“怎的……阴气这般重?”
易亭眸也皱眉疑惑:“先前从未有这样的状况。”
“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顾言说。
顾明又问:“对了易姑娘,听闻血劫之夜浣月宗伤亡不大,可是有高人相助?”
易亭眸顿了下,勾唇说道:“确有高人。”
顾枕诗问:“哦?是谁?”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易亭眸掀眼看天,那条夜里傀儡来势汹汹,本来以浣月宗的实力,若无人阻止定伤亡惨重。所幸她来了,暗夜无星,只一袭烈焰罗群,挥剑成阵退了傀儡。
她问她,为何而来?
她回答,为故友来。
得了沉默,顾枕诗努嘴道:“神秘兮兮的。”
顾言却说:“你们说,沈姑娘会来救我们吗?”
顾枕诗沉默。
易亭眸朗声道:“会的。”
顾枕诗咄道:“你倒是信她得紧。”
易亭眸说:“沈姑娘顶好顶好的人,她会来的。”
顾言跃跃道:“对,我也相信沈姑娘。”
古来经怨怼,“果真是孩子,天真至极。澹台何琴把我们抓来这里不安好心,可姓沈的也不知什么好人,别忘了她杀了多少仙道弟子。”
顾言咄道:“去你的,沈姑娘恩怨分明,我从不相信真是她杀的仙道弟子。而且,我从未诋毁过沈姑娘半分,她有何理由会杀我?她要杀也是杀那些往她身上泼脏水,冤枉她之人。”
姚锦长骂道:“我看澹台何琴跟姓沈的就是一丘之貉,指不定这次我等罹难是她二人联手作为。”
褚玲道:“说的对,沈贼能安什么好心?在我这里她比澹台何琴可恶一百倍。”
“诸位,如此困厄之时也能把我挂在嘴边时时念叨,沈某人可担当不起诸位如此记挂。”众人陡然正坐起,齐刷刷看向台阶处。
但见一人飘飘绯裙,卷卷生风,款款而来。
“是沈昭。”
“沈贼来了。”
沈昭却笑着说:“劳尔等念挂,我来了。”
顾言大声道:“沈姑娘,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沈昭冷笑,“救你们?怎可能?我杀你们……才解气了。”
姚锦长呸了口,说:“一丘之貉耳,只当姚某人时运不济,死于此等奸邪手下。”
“不止一次我都想杀了你。”沈昭乜着姚锦长,又说:“可仔细一想,你这等阴沟里的爬虫,我连正眼都不想瞧。杀你徒脏我剑,何不让你永落泥淖,终身碌碌,一身恶臭。”
褚玲骂道:“沈贼,要杀就杀,我且会高看你一眼。若你是来羞辱我等的,阴沟爬虫尚且恶臭,可你比之更恶心耳。”
“啧啧啧。……沈昭笑得前仰后合,道:“修仙?修道?仙道活该落得如此田地。不容异殊而陷杀盖世君子,澹台何琴何其无辜?因为是阉人,因为出生魔道,就要被仙道群起而杀之?不辨是非而冤枉一介散修,我真是泼天冤屈无处呈状,就因为我体内的神魔剑气,怕动摇尔等在仙道的位置,就要给我扣上莫须有的大罪,对我我喊打喊杀。”
“修真修道本该以实力论资排辈,你们却非血统不认,拒良才纵本家,以至落寞之人几辈皆翻不得身,世家弟子世风日下欺弱媚强。真是好个仙道,此仙字,尔等……不配。”
“我们不配,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配吗?”古来经厉声斥道。
“还真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人外有人了?一天天的,剑上功夫未见长,嘴皮子倒是练得炉火纯青。我竟不知修真界何时嘴上功夫都可以当技而炫了?真真是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沈昭,若你真是来这里奚落他们的,那大可不必。此处相当危险,你快走吧。”应纯然作速说道。
沈昭勾唇,说:“应谷主,这些人能安然无恙活着,只是因为他在等我。”
“谁在等你?”应纯然陡然一紧,“难道是澹台何琴?”
“……”
应纯然喃喃道:“果真,澹台何琴那日说要等沈昭来救,原是真的。”
倏尔,寒风凛凛,寒光蔓延开来。
“沈昭啊沈昭,若非你必死,我还真想同你交个朋友。”
沈昭看着声音传来的远山方向,说:“哦?我想知道,缘何在你这里我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空中再次传出阴柔的男声,“很快你就知道了。”
“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澹台何琴的笑声阴森绵长,叫沈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要下雨了,我请诸位来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