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还给她，她怕是会生气，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关系，只怕也会回归从前。

罗春辉同情的看着顾寒舟，他家陛下真是好可怜，这当宝贝把看的物件也要收回去，怕是回去了得郁闷一些时日了。

顾寒舟心念微动，有了主意，“朕今日并未戴在身上，等回去之后找出来了，再送来给国师可好？”

罗春辉默念自己只是个奴才，千万不要忤逆自己的君主，但眼睛却往顾寒舟胸口瞟，那不是每日都贴着心口放的吗？怎么就今日未戴在身上了。

不是还打算跟国师说，他听从国师的意见，每日佩戴吗？

“好。”乐笙然不甚在意，想来是知道她今日回来，就没有再佩戴了，也是，身为君王，佩珠环玉习惯了，忽然多了一个装平安符的香囊，想来极为不习惯也很正常。

见她没有急着要，顾寒舟松了口气，挥手便让罗春辉把桌上菜肴的盖子除去。

罗春辉做完这一切后就默默退到一侧看自己的脚，国师之心难以撼动，他现在也不指望能舒舒服服养老了，但愿临死前能看到这二人大婚吧，摇头在心底叹息，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饭后熏衣，蝶衣跟一众宫女收拾碗碟，两人各据一方席案，静静喝茶。

罗春辉命人把席案抬了出去，出去后就悄声交代他们赶紧抬回御书房，然后进到殿中。

顾寒舟朝他看了一眼，罗春辉领会，拂尘一挥说道：“陛下与国师谈事，大家都退下。”

说完对着两人躬身退了出去，一众宫女皆躬身退了出去，走至门口，将门也给带上了。

顾寒舟松了口气，端着茶杯有些心不在焉，这香囊得赶紧让人绣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才行。

“闻良想必已经给陛下说过这次的事，陛下可还有需要臣补充的吗？”乐笙然不愿浪费时间，他们退出去后，她便先开口问了。

顾寒舟看她一眼，放下了茶杯。

闻良说的事他最介意的有两点，一是她明确的说明国师不嫁娶，而她不会破先例，二是她引天雷，第一件事他是不能问的，问也是一样的结果，第二件事他可以问。

“国师，前几日天有异象，朕也听闻良说过，你引了天雷，朕想知道，天雷降下会如何？”问完，他唇角微微抿着，她能引来天雷固然厉害，可他在意的是她会有什么后果。

乐笙然道：“逍遥派，血阳教全军覆没。”

顾寒舟紧紧追问，“天雷降下你可会被反噬？”

乐笙然坦然道：“会折寿。”

顾寒舟心下骇然，真是可怕的招数，可那反噬对她实不应该，想来也是天罚吧！

“以后别用那一招了，这是朕的请……命令。”他无法说出请求二字，他觉得份量太轻，她不会放在心上，她是国师，他是君王，站在她的立场，所以她会听命令的。

乐笙然意外的看着他，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可怕，她怎么也是国师，而且即使身死，也会有下一任国师，他倒是用不着这么紧张。

顾寒舟触及她的眼神，心跳如雷，心中臆测：莫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说，她感动了？

乐笙然道：“以臣如今的能力，即使折寿也至多三十天的寿命，如果臣面对的穷凶极恶之徒，则不会有任何反噬。”

顾寒舟气结，第一次在她面前寒着一张脸说话，“三十天就不是生命了吗？国师勿要再说这般轻视自己性命之言。”

乐笙然眉心抽动，他方才对自己说了命令，所以自己那么说，他觉得违抗了他的命令，挑战了他的权威，所以不悦吗？

乐笙然不再开口，他是君，自己是臣，言行是该慎之又慎。

顾寒舟不知她在想什么，又后悔方才语气不好，缓和气氛的低了声音，“如果国师面对的是朕呢？”

乐笙然对他这个问题感到奇怪，他难道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杀他？这件事她不能撒谎！

“陛下倘若昏聩，臣还有寒月剑，不用引天雷。”

顾寒舟阖上眼，他真是疯了，他怎么就问这种事呢？

“陛下可还有要问的？”她现在只想快点让他走，方才那严肃的眼神，跟梦中他脱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在逍遥派的那一个多月，她已经梦到他三次了，他就是那副模样，虽然每次都是卡到顾寒舟脱衣服的时候她就惊醒了，但梦境提醒了她，这绝不是好势头。

这事还不能与旁人说，师门的人更不能说，自己也参悟不了，下次有机会去佛门走一趟，佛门之人清心寡欲，想必能解答一二。

顾寒舟泄气的摇摇头，想问的不能问，他无话可问了，等等，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让自己回去了。

他屏息凝视她，乐笙然食指在茶杯边缘打圈，清淡的道：“既如此，陛下早些回去吧！”

顾寒舟眼角愉悦的上扬，果然，他是最了解国师脾性的。

刚好他也有正事要做，她连日来赶路，也该早些歇着，“也好，国师想必也乏了，早些歇着吧，不必相送，也别行礼了，坐着吧！”

乐笙然点了一下头，心中虽觉得莫名，但这次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没有起身恭送他。

顾寒舟走出玄清宫后，招手唤来了罗春辉，从怀里将香囊掏了出来，低声交代道：“速去绣坊里挑几名绣工好的，让她们布料，颜色图案照着这香囊绣的一致无二，速去。”

罗春辉心道：他就知道他们陛下打的这个主意。

点头应下就要走，顾寒舟又道：“绣好之后拿给朕，朕要亲自比对，务必要快。”

“那陛下这绣好之后，那些绣娘如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留在宫中传了出去，国师早晚会知晓。

顾寒舟道：“给她们一笔银子，送出宫去。”

罗春辉只管点头，这结果比杀人灭口好多了，好办。

顾寒舟眸中寒光浮动，“还有，这香囊不得损害一丝一毫，否则……。”

“奴才知道，奴才定然盯着她们绣好。”罗春辉掐灭了心思，这事可得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