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皱起眉头。

王快乐突然加快了速度，已经到达山顶平台。在平台上他没有停留，立即滚下山来。一路尘土飞扬。

滚到乾阳脚边时，正好用时一个钟头。

良久，地上王快乐微弱的声音响起：“我通过了吗？”

乾阳大声地：“你通过了！——我马上带你去见师傅！”

王快乐笑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土。

乾阳给了王快乐一条毛巾，带他到一个水槽边，在水龙头下面把脸洗了，然后去见老道长。

老道长的脸上露出笑容，像三月的阳光，十分和煦温润。

“看来王居士学习分身术的诚意，我是不用怀疑的了。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王长，乾阳是我徒弟。我们本是青城山的出家道士。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接触到了祖师爷的分身术······”

“偶然的机缘？分身术不是你们独一派的传承吗？”

“是这样的，王居士。分身术是我们祖师爷的专利，我们独一派也确实是从祖师爷那里传下来的。不过这个分身术，中间失传了。我们也是因为幸运，才得到了它的真传。”

“哦。”

“这不是吗？——我们青城山的一个千年老道观，前几年因为老下雨，突然倒塌了。我们就是在道观的夹层里，无意中得到了一张傲娇皮，——王居士知道傲娇皮吗？”

“不知道。”王快乐摇头。

“傲娇皮，就是远古时候的一种动物的皮，这种皮上面可以写字，但写的字是看不见的，除非把血滴上去······”

“滴血认字？我只听说过滴血认亲。”

“那是两码事。”王道长微笑着大方地原谅了王快乐的无知，“正因为有这种特性，故所以呢，傲娇皮最适合保存秘方秘术。你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张天师的分身术就记载在傲娇皮上？”

“对了！”王道长兴奋地点头，“我们得到那种傲娇皮后，开始还以为是块破布呢，正要扔掉，也是老祖师显灵，让我摔了一跤，摔破了手指，血流出来，滴到了上面······”

“于是上面的字显出来？”

“对了！”王道长又兴奋地点了头，“就这样，我们得到了分身术的真传。得到真传以后，我们想，祖师爷的法术失传了一两千年，好容易得见天日，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它再埋没了，得让它造福众生啊。我和乾阳这么一说，乾阳也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赚钱的好机会？怎么，你们是搞商业运作？”

“不能说是商业运作吧，——其实，我们是把它当作事业来做，当作我们的天命！圣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我今年正好五十了。”

“那你们到底收不收钱？”

“这么说吧，学员诚心诚意来学习，学费我们肯定是不收的。但学员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赞助费总是要出一点的。”

“要交多少赞助费呢？”

“赞助费嘛，这个就不好定具体数额了，各人有各人的实际情况，你说是吧？要是马云、马化腾，或者马斯特、扎克伯格他们来学的话，没个一两亿他们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你说是吧？至于一般人嘛，我觉得一两百万总是要出的，你说是吧？”

“一两百万？”

“怎么？你觉得太少了？——确实，再怎么说，这也是属于神仙法术，无价之宝，就那么区区一两百万······”

“我要是有一两百万，还会来学分身术？”王快乐的眼睛红了，觉得受到了欺骗。

“王居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分身术不好?”

“据我所知，学习分身术，除忍受剧烈的痛苦外，还会减损寿命。”

“你听谁说的？”

“我······”王快乐语塞了。他是在梦里听一个道长说的。那个梦非常真切。正因为有这个梦，他才会到东山来和他们见面。

“王居士千万不要听信不实之词。这一点我可以向你担保，学习分身术，不但不痛苦，而且很快乐，不但不会减损寿命，还会增加寿命，练习久了，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可以长生不老！祖师爷张道陵他老人家最后就白日飞升了，还带着他的妻子和徒弟，现在正和天上的神仙一起享福。”

王快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王道长说的那么好，能不能当面向我演示一下？”

“这个嘛，”王长的瞳仁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学习分身术的每一步，傲娇皮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只要王居士你的赞助费到位，我自然会向你演示具体步骤的。”

王快乐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现在交不起赞助费。或许等以后有钱了，我会再来。”说着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王快乐走到大门口时，乾阳走进屋。

王长叹气：“唉，好容易骗来一个，还是个穷鬼！”

“我就说嘛，现在的钱，哪那么好骗？”

王快乐迈大步刚要走出壹道场办公大楼的大门，迎面碰上花自香。

花自香憔悴了，白中透红的鲜嫩的容颜像花朵一般干瘪枯黄了，双眸中有了哀伤。凸凹有致的身材消瘦了，但依然能点亮世人的眼睛。

两人都感意外。

“咦，怎么会是你？”两人几乎同时惊叫。

“你到这里做什么？”两人又几乎同时问。

再次在新的环境意外相遇，两人似乎不但减少了相互的不良印象，还增加了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原来，方有无和花自香是月城大学的同年级同学，方有无是数学专业，花自香是市场营销专业，两人在大三时就一起注册了一家公司，叫做“月城超密信息股份有限公司”。

他们很喜欢壹道场这里的环境，特别是方有无，更是为之痴迷，常常在这里静坐、冥想。他的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就是在这里产生的，这些想法在信息保密、信息压缩乃至破天荒的新的生物物种的研发方面，都是超越现有体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些想法的任何一项用之于产品开发，一旦成功，对整个国家，乃至整个大陆，都将是核弹级别的震撼。

他们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用于办公。公司的注册地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