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是谁？干嘛不让人家找工作？”

“我们老板啊，他是——你没有资格知道的存在!”

“不会是鬼吧？······”

“打嘴!”孔大理闪电出手，一巴掌扇在中年妇女的嘴巴上。

眼见中年妇女嘴角出血，一颗牙齿从嘴里崩落，掉到天桥上，弹了几弹，最终落到桥下大街上，消失不见。

众人震惊到失语。

中年妇女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嘴巴：“你······你怎么打人？”

“打人？我们老板是五行集团的董事长，五行门的现任门主，你侮辱我们老板，打你是轻的！”

众人从孔大理的言行中，悟到了不可一世、有恃无恐、仗势欺人和横行霸道这几个成语的意思后，福至心灵，又想到了两句俗语：惹不起躲得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离开了。

中年妇女捂着嘴唇，忍着疼痛，看了王快乐一眼，也要离开，但孔大理不让她走。

“喂，我让你走了吗？”

中年妇女停下，看着孔大理，敢怒不敢言。

“你打算给他介绍什么工作？”

“我不······不介绍了。”中年妇女说，她刚掉了一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

“虽然他是纨绔子弟，一无所长，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他饿死！”

中年妇女疑惑地看着孔大理，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奔驰，不知道他上演的是什么剧本。

“其实呢，我们老板也想给他找一份好的工作，这份工作必须满足以下条件：脏，累，不分白天黑夜，没有固定工资，至于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金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我想给他介绍的，就是这样一份工作啊！”

“是吗？具体做什么？”

“在医院做护工，照顾病人，尤其是瘫痪病人。”

“做护工，照顾瘫痪病人？”孔大理楞了一下，随即大喜，“嗯，这个创意好！······”

当天桥上只剩下中年妇女和王快乐时，中年妇女上前扶起了还在地上坐着的王快乐。

“小伙子，你还认识我吗？”

“你是？······”王快乐看着孙灿霞，觉得面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记得了？上次在市一医院我们见过面。”孙灿霞露出笑容。

“孙阿姨！”王快乐想起来了，孙灿霞是市一医院的护工，上次去市一医院办事，遇见过她。她笑起来很漂亮。

“我看见你觉得面熟，还一直不敢认。没想到真的是你！”孙灿霞说。

“让你见笑了！”

“瞧你说的！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三灾八难的，挺挺就过去了。”

“我们家是被人害的!”

“知道。那帮坏人早晚受报应的，不急。”

孙灿霞的语气平平淡淡，但平淡中自有股沉稳、成熟、看透人生、抚慰人心的力量，王快乐不由得对她多看了几眼。

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真的想介绍我去做护工？”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

“那好!医院有个办公室专管护工的，我就带你去，先登记一下。”

“谢谢你啊，孙阿姨！”

孙灿霞带王快乐，来到医院办公楼的四楼，护工管理办公室。王快乐填了表，留了电话。

“你的资料放我这里，有活干我会给你打电话。先要同你讲清楚，我们要收取三成的管理费。”办公室干事对王快乐说。

“哦，好的，没问题。”

“伙食自理。医院晚上免费给护工提供陪护床。护工费分三个档次。护理全瘫痪病人是三百元一天，半瘫痪是二百六，可以自由活动的是二百。”

“哦哦，好的。我全没问题的。只希望可以多给我介绍一点病人。”

“他是我远房侄子，为人很老实勤快的。”孙灿霞说。

“孙姐介绍的肯定没错。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干事说。

从办公室出来，孙灿霞告诉他，其它医院也需要护工，也要登记，希望他在其它医院也登进一下，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活干。

王快乐没有犹豫，又走到对面的省中医附二院。这里也有一个办公室管理护工，管理费只收两成，护工的伙食自理，陪护床自备。段不过也填了表，留了电话。

从省中医院出来后，王快乐又坐公交车去了省人民医院。

省人民医院对护工的管理很规范，先要体检，体检合格还要进行基本的培训，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这些王快乐都能接受。

但有一个要求让王快乐很踌躇，就是人民医院的护工资料，包括正面的两寸相片要上护工网，病人可从护工网上挑选。

王快乐不想让熟人特别是同学知道自己现在在做护工，不想用真名，更不想把自己的照片上传。再三考虑后，他决定暂不去人民医院。

第二天就收到了市一医院的派工信息。

陪护对象是男性，七十多岁，病情并不严重，就是慢性支气管炎加哮喘，但病人自己总觉得自己的病很重，怀疑自己有肺癌，还有脑血栓（她老婆就是死于脑血栓）。因此按半瘫痪病人陪护。

他和儿女的关系都搞得很僵，老骂儿女不孝顺。

病人很瘦，一看王快乐是个男的，开口就是一顿骂，立即要求换女护工：“我要女护工！男的哪会照顾人？”。

王快乐对第一个陪护对象很重视，做过功课，有准备。他陪笑撒谎说，他以前学过医，做护工经验又丰富，要他先试用几天，不满意再换。

输液时，病人咳嗽，王快乐先给他捶背，症状缓解后又在病房的自动饮水机上倒一杯水递给他。

病人不接：“你给我水干什么？你想呛死我啊？”

王快乐耐心说：“喝水润喉咙，还可以预防脑血栓。”

“你是说我真有脑血栓？”

“您没有脑血栓。我是说预防。”

“我这不是输着液吗？还喝什么水？”

“我看您咳嗽了，所以······”

“喝水能治咳嗽啊？”

“您现在不想喝没关系，我先放这里，您想喝的时候再喝。”

“你知道吗？我是肺癌，打针吃药都没用的。”说着又咳起来。

王快乐轻轻帮他捶背：“您没有肺癌大伯。就您这身体，再活五十年没问题的。”

“你安慰我哦。我自己的病我知道，不要你安慰。”

“大伯，我见过的病人很多。您真没有什么大病。”

“你别捶了，我要撒尿了。”说着病人要起身撒尿。

王快乐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扶着他，两人一起向厕所走去。

通过耐心细致的陪护，几天后，王快乐和病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病人出院时，给了王快乐好评。

护工的工资本是按月结算的，王快乐急需用钱，等不及，就向医院护工办提出申请，希望按陪护对象及时结算。考虑到王快乐的特殊情况，护工办同意了。

因此，十天以后，王快乐就拿到了做护工的第一笔工资，有一千八百多。

他一分都舍不得用，全部交给了妈妈陈良英。

第二十四章 再遇花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