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接到郑功成的电话之后，和徐永干联系确认地点后，赶了过去。

因为郑功成的关系，王凯和徐永干认识，大学的时候也在一起喝过酒。

季长春晚上有一个接待，皖徽省的省委书记王庆伦带着他老家马山市的市委书记胡宗平、市长刘世禄来了。

他们卡着饭点来的，也没有发通知给云江省委办公厅，看来这是私下的活动。

郑功成也是在季长春拎着包经过他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

皖徽省和云江省虽然相邻，但是经济发展有一定差距，郑功成想着他们这次来表面上是来祝贺季长春就任省委书记，实则是想看看云江能不能给他们输送资源的。

和正式的党政代表团来访不同，这个私下拜访，就是来先探探底，拉近关系。

到了酒店的时候，省委常委、秘书长王登怀和省接待办主任张瑜已经在陪着他们了。

“庆伦书记，欢迎您带队来到我们云江指导工作！”

“长春书记，我们是来云江取经的，给您添麻烦了！”

双方寒暄几句后，入席就坐，晚宴正式开始。

领导们之间私底下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能放得开的，这还是郑功成第一次看到季长春喝这么多酒，可见他对家乡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酒过三巡，两省的“一号首长”开始切入正题，有了商业互吹的味道。

季长春说，“云江与皖徽同在长三角、共饮一江水，地域相邻、人缘相亲、文化相通。皖徽历史积淀深厚，生态环境良好，改革精神十足，经济社会发展取得的成就令人鼓舞，改革创新的宝贵经验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他把皖徽夸了一番。

王庆伦当仁不让，紧接着把云江省夸了一番。

“谢谢长春书记对我们皖徽的评价！皖徽的快速发展，离不开云江给我们的支持！云江的发展量质并进、综合经济实力走在前列，活力充分迸发、创新驱动发展走在前列，各市携手合作、区域统筹协调走在前列，我们对云江发展取得的巨大成就表示钦佩。”

之后，他还变相地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皖徽和云江交流合作历史上有好传统，工作上有好机制，实践上有好成果，继续深化合作潜力巨大、前景广阔，希望我们能继续深化合作，共同谱写互利双赢的崭新篇章！”

两个人互吹了之后，王庆伦开始鼓动马山市委书记胡宗平、市长刘世禄轮番敬季长春酒。

“宗平书记、世禄市长，马山未来能发展怎么样，不仅要靠你们自己带领全市人民苦干实干，如果能有长春书记的大力支持，那将会是质的飞跃。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吧，让长春书记看看你们到底行不行！”

两地领导在这种私下场合吃饭的时候，斗酒是免不了的，有时还可能较上劲来，分出个胜负。

但是，今天的场合显然不会，皖徽是来云江争取支持的，从胡宗平、刘世禄敬季长春酒的份量就可以看得出来。

皖徽省的领导们敬季长春了，那云江省的领导们自然更是要尽地主之谊，敬王庆伦。

双方你来我往，终于在快九点钟的时候结束了。

郑功成陪着季长春把皖徽省的领导们送到了酒店的房间后，又把季长春送回了领导宿舍。

在路上，郑功成也向季长春如实汇报了镜湖市委组织部部长郑晶现在在天海，请他吃饭的事情。

季长春笑着说道：“听说你和郑晶很熟悉，你们都姓郑，除了是本家之外，还有什么关系吗？”

“领导，您就不要取笑我了！除了都姓郑之外，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看不见得吧，你长得很帅，既年轻，又是省委书记的秘书，想要追求你、和你攀上关系的人有很多吧？”

郑功成知道，季长春这是在变相地提醒他，要注意把握分寸，正确对待手中的权力，不要受到外界的诱惑。

“帅不帅的，我倒不好自己评价自己！但是，请领导放心，我是已婚人士，对于追求我的人，我会亮明身份，坚决拒绝；我是您的秘书，超越权限或者违规违纪违法的事情，我坚决不干！”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而已，看把你吓得！赶紧去吧，她作为组织部部长，请托你帮忙的事项，应该也是有原则的，能帮忙的就帮忙吧！”

“谢谢领导！其实是曹智勇书记安排她来的！”

“那我就知道了！到地级市调研的第一站就去镜湖吧！”

“啊？真的啊？领导，您没逗我吧？”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吗？”

“不像！太感谢领导了！”

郑功成越来越喜欢和季长春这样的相处方式，工作的时候是上下级，私底下是朋友一般。

但是他并没有忘乎所以，他时刻谨记自己的秘书身份，领导可以把秘书当朋友，但是秘书切不可真的把领导当朋友一般对待，毕竟领导的威严还是要维护的。

郑功成知道，季长春今天心情好，之所以到地级市调研的第一站就去镜湖，而不是天海和苏城，这也是新一届省委新气象的一个表现吧。

要想超过以往历届，那就要推陈出新，不走寻常的老路。

郑功成分析，第一站到镜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镜湖的市长吴强东被调查，新市长的人选还没有到位，正好可以借这次调研进行考察。

虽然季长春之前推荐的是镜湖市常务副市长陈平，但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是省长。

现在是省委书记了，干部人事是他主抓，在重要干部任免尤其是提拔使用上，要比之前更加慎重，有了前车之鉴，不能再走前任李良明的老路。

郑功成和郑晶说现在赶过去的时候，郑晶告诉他，他们一直在等他，还没有上菜。

郑功成心里有了些许愧疚，好在会有一个好消息带给她。

到了饭店后，郑功成首先向大家表达歉意，自罚了一杯白酒。

然后，进入正题，直接开干。

因为之前那一场，郑功成级别不够，没有上主桌，所以也没有喝酒。

虽然季长春让他一起陪同的，但是郑功成知道这样的场合，他一个秘书和领导坐在一桌喝酒不合适，官场的规矩礼仪和尊卑有序，还是要遵守的。

郑晶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好在郑功成底子很强，王凯和徐永干是公安出身，酒量自然也不会差。

唯一酒量弱一点的就是郑晶的秘书吕曼妮，但是也喝得不少了。

酒局结束之后，郑功成把季长春第一站调研的地级市定为镜湖市的消息告诉郑晶时，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来之前，曹智勇交代尽量争取前六，从来没有想过第一和第二的可能。

郑晶第一反应是怀疑郑功成在逗她，但是在得到郑功成肯定的确认后，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差点抱住了郑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