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军听说丁凯找他，心里也不得劲，知道丁凯要拿他出气了。

在周海这件事情上，他夹在季长春和丁凯之间很憋屈。

“常务，您指示！”

“康主任，安排人把周海担任我秘书的手续给办了吧，这两天就办好，没问题吧？”

“常务，关于周海的举报件还在调查中，建议是不是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办为好呢？”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你别忘了，你们办公厅是我分管的！别一天到晚没数，眼里只有省长！你们办公厅是服务省政府所有领导的，不是服务省长一个人的！”

“常务，您批评的对！我们在服务其他省领导上还需下更多功夫！”

“别跟我玩这些虚的！周海担任我秘书的手续，你说什么时候能办好吧？”

“常务，您也要理解我的难处！这样吧，我把人事处处长张军叫过来，您当面吩咐他。”

康军找个理由从丁凯办公室离开了，通知过张军，跟他交代几句后，就去向季长春汇报了。

“省长，丁常务刚才叫我过去，让我把周海担任他秘书的手续给办了。我说周海的举报件还在调查中，他不听，还给我甩脸子，命令我必须办。还说我的只有您，没有他！省长，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正常情况下，大领导选秘书，一般不会直接说让某某同志做我的秘书，而是按照正常程序来选配。一般分为三步：第一步，领导提出要求、划定范围；第二步，办公室推荐多人；第三步，领导从备选人员中选择。

“看来，丁凯这是要力保周海啊！这样吧，为了不让你为难，你跟人事处说，按照正常程序走，这样的话，你们也就不会落下什么把柄！”

“谢谢省长！您真的是太为我们这些部下着想了！”

季长春说的按照正常程序，康军心领神会，那就按照三步走的程序来吧，这样至少在程序上不会犯错。

正在宾馆封闭写材料的郑功成，接到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胡恒毅打来的电话。

“处长好，您指示！”

“功成啊，还在封闭写材料吧，辛苦啦！你跟明亮秘书长请个假，到省委来一趟，省长找你！”

“好嘞，我现在就去请假。谢谢处长！”

听说季省长找他，即使工作再离不开郑功成，赵明亮也不可能不批假！

二十分钟后，郑功成来到了胡恒毅的办公室。

“处长，谢谢您啊！”

“别跟我客气，领导交代，你来了就直接过去，你去吧！”

见到郑功成来了，季长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功成来啦，封闭写材料，辛苦吗？”

“感谢省长记挂，我倒不觉得辛苦，跟着这么多领导和前辈在一起研究材料，收获很多，对我的启发也很大，自我感觉能力提升也很快。谢谢省长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不要谢我，那是因为你的悟性高、能力强，一般的人可吃不了文字材料的苦！拿出你的真本事，也不要藏着掖着！周海再次诋毁你，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省长，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把他这个人当回事儿！做好自己，公道自在人心，组织自会明鉴！”

“你的心态很好，很成熟、很沉稳，这是做好一个秘书的基础，也是当好一名领导干部的基本要求！常务副省长丁凯一心想让周海当他的秘书，以你之见，他是看中周海身上的什么能力了呢？”

季长春故意抛出话题，一方面是想试探郑功成，另一方面是想看看郑功成对一个对自己有恶意的人是怎么样的评价，是否能做到客观公正，这也是他考察的一个方面。

“为恶而畏人知，恶中犹有善果；为善而急人知，善处即是恶根。坏人只是一个坏人，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或者说，当坏人，只是被逼无奈，或者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丁常务能看中周海，说明他身上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我们看到的是他的，另外一面。”

“那你呢？做好准备当领导的秘书了吗？”

“我时刻在准备着，虽然感觉自身还有很多不足，但只要领导看得上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做好，对得起领导的信任，绝不让领导失望！”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段时间好好跟着办公厅和研究室的同志写材料，多学习他们的长处，和他们处好关系。”

“谢谢省长！一定遵照执行，努力交出满意答卷！”

郑功成走了之后，季长春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然后让胡恒毅把省纪委书记王鹏交了过来。

“王书记，周海的事情进入软处理吧，暂时先不调离办公厅了，其他的处分暂时也先不用，但是他这个事情一直都在！建议责令他向郑功成当面道歉，以观后效！”

“明白，我回去就落实您的指示！”

当天下午，省纪委驻省政府办公厅纪检组就找周海谈话，告知对他的处理决定。

周海因为丁凯已经允诺让他做秘书了，所以暂时收敛和服软，同意向郑功成道歉。

走出纪检组的办公室后，周海笑了：老天真的是眷顾我啊，因祸得福，竟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坏事变成好事了！

在王鹏的办公室，左小军说道：“真没有想到，季省长竟然会向丁常务服软！”

“小军，这只是表象，经你手里也查处过很多领导干部了，你仔细想想，应该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季省长这是以退为进，后面还会有大招的！”

王鹏说完，莞尔一笑，左小军像是领会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书记不愧是书记，就是比我们看得长远，省纪委有您掌舵，是我们这些纪检干部之福啊！”

“行了，你就别吹捧我了，赶紧去忙你的工作吧！”

周海不但没有受到处分、常务副省长丁凯反而准备选他为秘书的消息，传到了范德彪的耳朵里，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汗毛直竖！

“小海，你什么时候有空呢？你姑姑整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给我下了死命令，把你请来家里吃饭。我快受不了了，你来解救一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