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是不怕。”青莲抬起头，对上蒋欣儿不屑的目光道：“奴婢敢开这个口，就没有怕的理由。”

“好了，废话少说。”蒋宁见青莲用这样的语气对蒋欣儿说话，心底早就添了几分不满。

“若你今日不能说出子丑寅时，就休怪我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两个字，青莲的身子微微一抖，不过，这样的害怕也只是持续很短的一瞬间。

垂下头，青莲温婉道：“奴婢今日所说的，都是实话，不曾有半点欺瞒。”

蒋宁的利眸扫了她一眼，才淡然道：“那你所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大奶奶她和人私通。”

青莲抬起一双水眸，带着一丝悲戚道：“当初服侍大奶奶的丫鬟，翠兰姐姐亲口告诉奴婢的。”

“你胡说！”

蒋欣儿急得满脸通红，怒斥道：“你污蔑大嫂，你这人真可恶，就连大嫂你也不放过，太卑鄙了。”

青莲见蒋欣儿如此说她，自然不肯示弱，“奴婢说的是实话，若有半句不实，就罚奴婢下阿鼻地狱里头去......”

“够了！”蒋宁怒喝道，“蒋欣儿，你坐下来，听她说完。”

接着，蒋宁继续问青莲道，“大嫂和人通奸，那么，那个男人又是谁？”

“是......”青莲犹豫了一下，眼里出现了一丝害怕和不安。

秦云依端起茶盏，漫不经心道：“欺主，按家法处置，是要打死弃尸。”

“奴婢没有欺骗主子！”

青莲被秦云依一逼，也顾不上什么的，大声道：“和大奶奶通奸的人，就是二老爷。”

这话一出，对蒋太夫人，蒋宁，蒋欣儿三个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们久久回不了神。

“怎么可能？我大嫂是什么样的人，怎会和二叔通奸，你胡扯！”

蒋欣儿最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小时候，她是跟着大嫂身边长大的。

那个笑的温婉的女子，那个下落不明的苦命女子，怎会和二叔那样的人通奸？

何况，大哥还是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她怎会弃珠玉就瓦片？

而至始至终旁观的秦云依听了她们之间你来我往，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几年前，宁远侯府没有抄家之前，老太君还在世，如今的太夫人就是宁远侯府的太太，而蒋宁大哥所娶的妻子就是大奶奶。

对这个大奶奶，秦云依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自然也无从了解。

不过，秦云依还是很难想象，大奶奶会和二叔通奸，以蒋宁的样貌来推测，想必蒋宁的大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放着一个英俊潇洒的丈夫不要，屈就一个老头子，怎么想，就怎么恶心。

而令秦云依讶异的是蒋宁的反应，按道理来说，听了青莲的话，他应该勃然大怒驳回去，或者，也该和蒋欣儿一样气得浑身发抖。

可他，似乎平静过了头，好像，预先就知道这件事的。

秦云依想起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搜集侯府平反的证据，难道这里头有什么证据，也侧面证实了这件事。

“继续说下去。”蒋宁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沉痛，低声道：“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还说什么？”蒋太夫人却接着开口了，“我不信，我不信她会和人通奸。宁儿，你别信这个丫头的一派胡言，你大嫂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和你二叔通奸的。”

秦云依微微挑眉，蒋太夫人眼里的人，基本上没有几个是坏人，何况，那个人还是她大儿媳妇。

几年的相处，足够培养感情了，现在，她跳出来说话，也符合她老好人的性格。

“太夫人，奴婢也不信，可翠兰姐姐说完这件事之后，第二日就跌进池塘里死了。”

青莲想起冤死的姐妹，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奴婢知道，翠兰姐姐，她会凫水的。”

蒋太夫人惊疑未定望着青莲道：“到底大奶奶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你，你非要编排这样的话来污蔑她？”

“奴婢没有。”青莲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太夫人，难道你不信奴婢的话吗？奴婢在你跟前服侍，可曾说过一句半句假话？”

蒋太夫人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可大奶奶怎会和......”

蒋太夫人说不下去了，这样的秘密，对她来说，就像心口插了一把刀。

一直以来，蒋太夫人都觉得这个媳妇出身高贵，品貌端庄，为人大度又贤惠，是最理想的媳妇。

嫁进宁远府里几年，不管是主持中馈，还是外出应酬，人人都说她是万里挑一的贤惠人，就连老太君对她也是赞誉有加。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太夫人或者老太君？”

蒋宁目光如刀，盯着青莲的脸，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青莲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蒋宁会这样问她。

“奴婢害怕，奴婢怕大奶奶知道了，也会害死奴婢。那个时候，大奶奶掌着府里的中馈，周围都是她的耳目，奴婢怕一个不小心，会害死自己。”

“那后来呢？”蒋宁锁着眉头继续问道：“你今日要说的话，就到这里为止了吗？”

“没有，奴婢还没有说完。”

青莲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继续道：“奴婢知道那件事之后，就留了一个心眼。有一日，奴婢奉太君的命令，给少爷你端宵夜，路过了老侯爷的书房，无意中，见到大奶奶从书房里头跑出来。”

“那这件事，你也没有说给任何人知道，是不是？”蒋宁铁青着脸问道。

青莲见蒋宁的脸色极为阴沉，心底生了几分畏惧，开始不确定，这个时候说出这个秘密，是不是不够明智？

“是，奴婢不敢说。奴婢什么都没有见到，有什么资格跑到主子跟前说？”

青莲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后来，侯府出了事，奴婢就猜到跟大奶奶有关。那个时候，奴婢偷偷跑去大奶奶的屋子里去，见到大奶奶在烧东西。趁着大奶奶被丫鬟叫出去的时候，从火盆里抢了一些书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