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两个孩子果然发起了烧，姜笙和杨欣守了她们一夜，等她们烧退了后才放下心来。

好黑，好冷。

我在哪？

‘噗咚’随着一道落水的声音，小清染逐渐陷入梦魇。

她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梦中的自己慢慢失望，慢慢长大，慢慢步入死亡。

四月，

那个时候已经是春天了，草长莺飞，万物都在焕发着自己的新生，只有她一个人在枯萎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那个时候汉尚山寺庙里的桃花还是开着的，但也在慢慢败落，如同她一般走完自己的一生。

四月十八，

小清染看着梦中的人心如死灰的落入海中，激起半点涟漪，又消失不见。

小清染看到她落下去的时候想把她拉回来，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好冷，她的身体也好冷。

小清染随后也落入了海中。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床上的小清染眼睛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妈妈疲惫的趴在床边的身影。

姜笙感觉女儿动了一下，马上就惊醒了，关切地问她:“染宝，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清染摇头，“我做了个梦。”

姜笙知道她没有不舒服后放下心来，耐心地问她:“做了什么梦啊？”

小清染努力回想，“嗯……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噩梦。”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梦都是假的，别怕啊。”

小清染想告诉妈妈自己不怕，却扛不住疲惫，又睡了过去。

自那之后，林二家有几次想和林老爷子他们修复关系。

甚至有次在宴会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妄图用舆论让林家妥协。

只可惜那次林老爷子他们完全不受威胁，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已经跟林二家断了关系，让林二家成了笑话。

此后每次见面林二家都会过来刺几句，后来他们越来越落魄，有些宴会上就不怎么看到他们了。

——

时间回到现在，

林老爷子这么多年了，虽然年纪越发大但威压更甚。

“如果你不想明天公司就破产就每次看到我们绕道走！”

林二爷子早已过世好些年了，没了他的坐镇，林二家越发落魄。

现如今根本没有跟林家叫板的底气，而且当年就可以看出林家根本不怕舆论的威胁。倒不如就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低调做人。

想通了这些，林朱也放弃了继续跟林家攀关系的想法，点头哈腰讨好的说:

“好好好，以后我们一定不再找事，一定绕道走。”

说完，林朱就拖着不情愿的儿女逃似的离开了林家老宅。

“爸！我们走干嘛！”林朱的女儿一脸的不情愿，她真的很想过那种奢侈的生活，现在好了，全没了！

林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女孩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打她。

“要不是你撺掇我，我会过来吗，啊？！都是因为你，我丢尽了脸！赔钱货！

我们走，别管她！”

林朱带着儿子走了，徒留女儿待在原地，林朱女儿咬牙，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回头看了眼低奢的林家老宅，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道歉。

——

林家老宅，

林昊辉，姜笙，林昊晟，林昊书和林老爷子坐在书房内。

杨欣，林清染和林妤她们在下面聊天。

林妤百无聊懒地问林清染:“你说，他们在上边说什么悄悄话呢？都不带我们。”

林清染大致猜的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应该和自己有关，把二叔母留下也是为了让她稳住她们。

不过……她还是不要跟林妤说实话了吧，省的到时候她又阿巴阿巴阿巴个不停。

“或许事公司合作上的事情吧。”林清染轻描淡写地带过。

“为什么不能直接在这屋里讲啊？”

“应该是不想有你在旁边像现在这样问东问西吧。”

林妤:“……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我。”

杨欣看到自己女儿吃瘪噗嗤一下笑出来，家里怕是只有染宝能制得住了。

“原来你听出来了，好聪明啊。”

林清染鼓了鼓掌，嘴上说着惊讶，但脸上却一脸平静，看得林妤气得牙痒痒。

“染宝！”

林妤压到她身上要挠她痒痒，没想到林清染早有预料，一下子就躲开了，让林妤扑了个空。

相较楼下的欢快，楼上气氛却有几分沉重。

“染宝中度抑郁确诊，虽说她那时候的状态很不好，但是最近状态不错，而且她已经同意接受治疗了。”

听到林昊书这么说，林老爷子的神色也没有缓和多少，想到之前在寺庙里听到的对话，语气沉重地说:

“前段时间我曾在寺庙里见过染宝……”

林老爷子把当时听到的对话重复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困扰染宝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大哥你们没有思绪吗？”林昊晟询问林昊辉。

林昊辉和姜笙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林老爷子看着他们不知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跟染宝相处最多却什么都不知道！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林昊辉和姜笙羞愧地低头。

林昊书劝说老爷子:“爸，您别生气，大哥和大嫂平时也很忙，而且染宝很多事都藏在心里，她不说他们也没办法知道啊。

现在不算晚，还有补救的机会，别等到真正出事的时候就再也来不及了。”

林昊书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一时间书房里陷入寂静。

林老爷子他们有着未来的记忆所以自然知道林昊书的意思。

姜笙知道是因为林昊书曾经告诉她如果染宝的情况再这样，病情可能会加重，最后走向自杀。

良久，林老爷子说:“你们多关心她，别总是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唉……”

这几个月以来，姜笙和林昊辉的重心已经往林清染身上倾斜了，到底哪里不对，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看到林昊辉他们担忧又焦急地样子，林昊书安抚住他们:

“你们不能急，你们急了，这种情绪会反馈到染宝身上，不利于病情。

再过段时间我朋友会来，他能治好染宝的。你们要做的就是这段时间让她情绪不要波动太大。

我也会多疏导疏导她的情绪的。”如果她愿意的话。

这句话林昊书没说出来，怕让林昊辉他们更为焦躁。

心里疏导这种事还是要看病人配不配合，如果不愿意，做太多也是徒劳，只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