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陷阱
作者:浮生似云梦 | 分类:现言 | 字数:2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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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也忍着呢
齐暖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缠着纱布的脑袋里满是轰鸣。
她的身体却仿佛置身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般,晕眩荡漾。
已经记不清吐了多少次了,齐暖只知道她脸前这个被她呕吐出的胃液污染了的枕头,是彻底没法要了。
她昏昏沉沉,才累得闭上眼,没几分钟又会被难受醒。
反反复复了不知多久,许是手上一直没停地输进去的药液起了点作用,齐暖的意识总算恢复了些清明。
“医生让她多喝些离子水饮,可喂给她的,又都被吐出来了。”
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对谁做着汇报。
“知道了,剩下的我来做,你出去吧。”
回话的这个声音,是陆寅。齐暖感觉他的脚步往病床边近了。
“嗬呃,好难受……”
齐暖想要试着翻个身,可她的头疼的厉害,身体无力又烦躁的紧,最后也只能痛苦地哼哼了几声。
陆寅的大手把齐暖托了起来。
他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脖颈。
齐暖眼前的世界依然在旋转,但她至少能看清陆寅的脸了。
“我太难受了,给我两颗安眠药吧,能睡一觉也行啊。”
陆寅的叹气声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疼,然而他的话却给了她冷水:“不行。”
“为什么啊?我真的要死了,太难受了!”
齐暖真的要受不了了,浑身上下难以描述的不适加上剧烈的头痛,让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药物叠加可能会让你永远醒不过来……忍过去这阵药效就可以了,来,喝点水吧。”
陆寅抚摸着齐暖的后背,将水杯递到她口边。
齐暖吐了那么久,在药物的刺激下,早就口干舌燥。可她没有力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试了两次,水就是无法顺利喝进去。
“不行,不行,让我吃药吧,这比死还要难受!”
陆寅一手按住齐暖胡乱挥动的左手,以防输液管被她甩掉甩松,然后端过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就着揽托着她的这个姿势,口对口将水渡了过去。
在他口舌的帮助下,齐暖总算咽下了一些水,可她依然吃力,被堵住嘴后,呼吸也跟着有些困难,她忍不住抽动手掌,想要推拒。
陆寅却没有停住,依然坚持又给她口对口成功喂进了些水。
“我真的疼得厉害,我想睡觉,给我药!”
喝了水,齐暖没觉得好受,反倒是刚刚平息了一些的胃,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她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我是因为你……我不能让别人碰我,我想死了算了……啊,早知道这么痛苦,我应该砸得再用力点,呜呜呜。”
她用手使劲儿捂住嘴,刚刚被灌进去的水,照例地又要被呕出来了。
她倒是真的宁愿昏过去,但现实只有头疼得要命,胃都要被吐出来一般的阵阵作痛。
“求求你给我安眠药,让我睡觉吧,我现在病得很厉害。”
陆寅轻轻给她顺着背,却是绝不点头。
“你不是给我安排了保镖吗?为什么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啊?“
齐暖在陆寅的怀里不停挣扎,把鼻涕眼泪连同不断呕出的脏污都蹭在了他身上,赌气地发泄着不讲理的埋怨。
陆寅依旧没把她推开。
他抱着齐暖的背拉近,让她的头在自己肩上找到一个舒适些的位置靠住,而后从她的后脑一路往下反反复复轻轻揉捏着,让她的身体渐渐舒缓下来。
齐暖任陆寅动作着,喘着粗气听他在耳边轻声宽慰,难耐的辛酸平息后,她眼皮发重,就着这个怀抱的温暖,昏昏沉沉中总算又睡着了。
再睁眼的时候,齐暖看到了厚重窗帘缝隙里透过的点点光亮。
昨夜她照旧在睡着和醒来间重复了好几次,大概直到天亮才真正睡实了过去,也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
浓重的消毒水味,让她猜测,这里大概是陆家的私人医院,因为这病房是个高级套间,且没有任何公立医院常有的医院标识。
齐暖抬手摸了摸头上,没有很夸张的包扎,只用胶布在额角处固定了一块纱布,大概这里就是她砸下酒瓶的伤口处吧。
她的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了,身上的各种不适也减轻了很多,只是依旧感觉浑身无力,口干舌燥。
齐暖想起身去桌边喝点水,被子才掀了一角,她动作时床铺的些微声响就让不远处沙发里窝着的陆寅张开了眼。
“躺着别动,我来拿。”
他几步跨到病床边,先按动控制器把床升起些,才把另一只手里的水杯递给齐暖。
温温的水,平淡无味,齐暖只喝了两口,就停住。
陆寅接过她递回的水杯,却没放弃,而是直接把杯沿抵在她嘴边,继续倾倒。
“药效很大,要代谢好久,多喝些。”
齐暖许久没进食的胃一下子不能适应,她边喝边往出漾。一大杯水被陆寅灌完时,她身下这床被子也被浸湿了不少。
她有些气他的强硬,身体却无力反抗,只能在他离开床边后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以示不满。
还是好累。希望再睡一觉,就都能好起来了。
齐暖如此希冀着,又闭上了眼。
陆寅却一把拽走了她藏身的遮蔽物。
“你有什么好气的!我也忍着呢!”
看得出他的生气,只是音量依旧不大。
陆寅把那床被子几把团成一团,扔到稍远的沙发上。
齐暖以为他会离开,正想说些什么,他却回身,很快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条新被子,抖开来丢回了她身上。
“……”
力道看着挺重,到底是不疼。
齐暖抿了抿唇,嗡声要求:“还有床。”
她觉得他算是很有耐心了,只等了三四秒,她身下的床铺就又降回了平躺状态。
陆寅的一声轻叹过后,病房里恢复沉寂。
朦胧中,她感觉到身下的床铺沉了一下,接着一个热源偎在了她身侧。
有些安心。
依旧疲惫的齐暖,又睡了过去。
她再一次醒来时,房间里一片黑暗。
齐暖按亮床头灯,输液针头已经被取下,她手背上贴了止血贴。
四下里望了望,她没看到一直守着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