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
作者:1986 | 分类: | 字数:3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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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们的世界(131)
我绝望我非常绝望我特别绝望,我难受、我痛苦、我愧疚、我自责、我不想继续苟活,我对生活失去兴趣,对现实毫无眷恋,对未来失去信心,我想死亡,我想面对死亡,只有死亡可以再次和沈航航相遇相爱,我的思想我的精神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早已被沈航航占据,和她热烈的缠绵,与她温暖的交织,在一起,互相习惯、互相依赖。
这一夜好像跨过俄罗斯漫长的边界线,半夜醒来望着墙壁和天花板,看着周围空荡荡病床,看到可怜巴巴自己使劲抽嘴巴子,足足抽十多下以为可以清醒,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是疼。
多希望这一切成为不愿醒来的梦,多希望梦里和沈航航生活,我和她的离别是因为这个梦过于理想不现实。
第二天,清晨醒来穿好衣服不想留在这里,想逃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正准备出门和大夫相遇。
“这是想明白好好活着了?”大夫打趣问道。
“活着死了对我来说没区别。”我目光呆滞回复。
“或许,我不该问你去什么地方,但做为男人必须告诉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我看着他。
“不说了,你要出院就把住院费交了,我还有事。”大夫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他背影走向走廊,忽然意识这是离别,刚说几句话的离别,我和沈航航就是这样离别。
这时手机响起来,我马上接听。
“你还在兰州第一人民医院吗?”
我听出是沈航航父亲声音,赶忙回复:“我在。”
“我快到医院了,你在几楼,我去找你。”
“叔,我去门口接你。”我撂下电话去接他。
见到沈跃进以为会对我拳打脚踢恶语相加根本没有,我把整个过程对他说了大概,沈跃进和我说会话又找医生询问情况,最后我们乘车前往殡仪馆。
出租车上我偷看沈跃进,突发的一切对这个五十多岁男人来说无非巨大打击,我应该说些安慰话,又怕一张嘴话没说出来眼泪不争气流出来。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把我们拉到殡仪馆,我和沈跃进下车来到一个办公室对工作人员询问,得知沈航航躺在太平间。
那扇门被推开时我万念俱灰,她肯定害怕这里,因为这里孤独寒冷,因为这里没任何阳光。
沈跃进目光呆滞看着女儿一句话不说,双手抚摸沈航航面庞,我想安慰他却发现喉咙发紧说不出任何话。
“你走吧,我想和航航说说话。”
“我陪着你。”我看着像睡着的沈航航不忍心离开。
“走,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我不想让任何人看我女儿这副模样,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个父亲心情,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好吗?”沈跃进最终没压制住情绪对我咆哮。
我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转身打开门离开太平间,来到走廊面对一个窗户,从裤兜掏出打火机却发现没烟,……操,开始憎恨自己咒骂自己,蹲到墙角捂住自己嘴失声痛哭,更没脸面对沈航航父亲。
我想抛弃一切可惜做不到,看见她微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酒窝,看到和她走遍万水千山只为寻找最初的梦想。
思念某人成疾希望产生错觉很可惜不可能,因为人是一种物质随着时间慢慢消亡,这种消亡终将伴随记忆一点点抹去,我想把她的这种物质一直封存,却发现是可笑至极,因为我做不到,我也留不住她的肉体她的精神,她的乐观她的勇敢,她的坚强她的态度,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根本留不住。
沈航航从此离开我,离开我的生活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我的世界,自己像孤魂野鬼一样毫无斗志和任何希望,觉得人生完了,我的世界瞬间倒塌,为什么一次次经历打击,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失去爱人,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在酒吧看见和沈航航相似姑娘认为是她,上前辨认发现不是沈航航,就是那种心情,对一个人失去所有,正悔恨不已时候,突然看见希望,可这希望又变成失望,再次打击自己的情感、思想、一切一切,直至把自己逼疯,才会就此收手,想到和沈航航喝酒,想起无数深夜我们相拥回到某个地方,彼此给予温暖和爱,希望与力量,相互依偎互相吸引对方,从精神到肉体,从思想到灵魂一点点包容,一点点融合到各自生命。
可惜,越喝越情不自禁回忆和她有关的生活。
我喝得醉醺醺回旅店睡觉,来不及脱衣服一头栽到床上,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感觉她在身边呼吸,想摸摸她的脸睁开眼发现只有可怜又可悲的自己。
如果看不到未来还可以理解,那么看不到现在怎么办,有谁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或者怎么面对?我他妈已经疯了,而且也傻了。
过去不去,未来不来,说的就是我。
不想把痛苦告诉朋友同学,甚至父母也没必要,不能把烦恼强塞给任何人,因为每个人都有烦恼,我只能默默承受,不想所有人看到现在这副模样,这个麻木自己,这个愧疚自己,这个瞧不起的自己。
这事儿过了几天,始终不敢见沈航航父亲,怕见他更内疚,怕见他触及更多情感,怕见他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甚至不敢参加沈航航追悼会怕看到冰冷的她,没有意识的她,怕她对我说在这里孤独,怕舍不得她走,不想让她离开这个世界,我没勇气参加沈航航追悼会,怕波及她父亲情绪,怕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这是最错误的决定,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嘲讽自己没勇气,咒骂自己是废物,打击自己这辈子废了,一会哭一会笑宛如疯子傻子似的苟延残喘活在这个肮脏世界。
我待在旅馆不想出门躲在墙角喝酒,随后开始作呕不停呕吐,就持续这样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某天旅馆老板收拾房间闻到腐臭味发现我死很长时间,我想只有这样可以安心,只能这样愧疚小些。
可现实往往嘲讽我这个身无分文穷鬼,就连住旅馆钱也交不起,好心旅馆老板时不时找我,最后打开房门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大街。
我跌跌撞撞走在兰州街头,浑身恶臭脏兮兮十足乞丐模样,不少行人看我这状态小声咒骂离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流浪多可惜,我不理会他们说的每句话,只想找地方喝酒。
冬日雪花飘落每个人肩上脚下,望着橱窗里架子鼓和模特,看到地下通道流浪歌手与单身姑娘,看见快步走过的情侣和悠闲的大爷大妈,看到小混混们肆意欺负卖冰棍的中年妇女,不知哪来一股狠劲,从地上捡块板砖冲过去,对一个小混混后脑勺砸下去,小混混摸后脑勺看流血摇晃几下,其余几个小混混见同伴被打,齐刷刷围着我拳打脚踢,几秒后,我招架不住被打倒,躺到地上觉得活够了,对他们笑着说打死我吧,给我来个痛快的行不行,别他妈像个娘们似的下手贼清,拿出爷们的狠劲,让我瞧得起你们。
小混混们认为我是神经病,发泄完骂骂咧咧走了,可惜还是没实现这个愿望,我被卖冰棍中年的妇女扶起来,这时警察出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恍惚明白是卖冰棍的中年妇女报警,她不想眼睁睁看我救她而没人管。
我和卖冰棍的中年妇女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卖冰棍的中年妇女把整个事情对警察说一遍,警察看着麻木的我开始询问。
“现在给你做笔录,你的名字,你的职业,你是哪里人,你为什么救她。”青年警察询问。
“我叫武麦,大学毕业,无业游民,齐齐哈尔人,说实话没想救人,只希望小混混们打死我。”我神情木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