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术听不懂文邹邹的话，不过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只是干巴巴得笑着没接话，这时小姑娘说了一句更伤他心的话，“我只要哥哥。”

“……”

缘禾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施主还小，人的一生可以要很多东西。”

云术没和他们待太久，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做，于是缘禾带着小姑娘在街上游玩。

中途，他给她买了好多孩童喜欢玩的小玩意儿，小姑娘扯了一下他的僧袍，脆生生的喊他，“哥哥，脚疼，走不动了。”

不远处正有表演杂技的，小孩子见着新奇的东西想必会喜欢得很，缘禾将人抱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施主下次脚不舒服时要及时喊小僧，知道吗？”

“我是小大人，不能总是麻烦哥哥，哥哥有时候也会很累。”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抱着他的脖子，凑过去蹭他，一股奶香味萦绕在缘禾的鼻息之间，他想，原来小孩子都这么听话的吗？

缘禾眼底弥漫出笑意，“小施主永远不是麻烦。”一边一边抱着人去对面，此时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里面的人正在表演吞剑杂技。

缘禾身量高出旁边的人许多，小孩子可以更好的看清里面的内容，四周的惊呼声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吞剑到底有没有技巧啊，这么长的剑下去确定不会刺伤喉咙吗？”

“厉害！！表演个其他杂技呗！今日刚来这城中，就见着耍杂技的，再来一个！”

小姑娘似乎被吵得有些不舒服，脑袋埋在缘禾的脖颈间，“哥哥，为什么他们不会受伤？爹爹打我手心的时候，都好疼好疼的。”

缘禾每次听她说起自己被父母打时，心中总是会有一股烦闷的气息堵在得不上不下的，“不怕他们，小僧以后会照顾好小施主。”

“小施主还想看他们耍杂技吗？”

“想，我没有看过，哥哥可以不要叫我小施主吗？我叫离芜。”小离芜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哥哥可以喊我阿芜吗？从来没有人这样喊过我，爹爹娘亲都骂我是死东西，他们永远不会喊我的名字。”

缘禾听着小姑娘的话，眼底闪过心疼，再次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阿芜不怕，哥哥在，不会让人欺负阿芜的。”

小离芜高兴的弯了弯眼眸，“谢谢哥哥。”

缘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怀中的小孩当成了那位商施主小时候的模样，心底见不得她受委屈，她们真的很像……

“阿芜不用说谢谢。”

缘禾带着小离芜在外面玩了好几个时辰，回到客栈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小孩子此时已经倒在他肩上睡着了。

放她去休息后，自才回到自己的屋子继续念经打坐，谁知没多久，小离芜推开门跑进来，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哥哥，怕，我做梦梦到爹爹娘亲又打我了。”

缘禾只好睁开眼睛，把小姑娘抱进怀里，他从未哄过孩子休息，今夜倒是头一遭，缓慢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阿芜不怕，哥哥在。”

小阿芜就是不肯闭眼，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僧袍，“不要离开哥哥，要哥哥陪。”

“好，不离开。”

哄了小姑娘好一会儿，她还是没闭眼，缘禾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出声，嗓音干净又温和，“阿芜小施主不困吗？”

某个阿芜小施主摇头，小奶音可爱得紧，“不困，阿芜要待在哥哥身边。”

缘禾把她放在自己打坐的蒲团上，自己又起身拿了一个蒲团，打坐在她的对面，替她摆好打坐的姿势，“小僧教阿芜小施主静心打坐，可好？”

小离芜歪了歪脑袋问，“什么是打坐？就像阿芜现在这样吗？”

缘禾点了点头，鼓励她，“对，就像阿芜小施主现在这样，打坐要心静，闭眼，不可有杂念。”

小姑娘学着他的模样打坐，缘禾看她学得有模有样的，不由得笑了笑。

一会儿过后。

“哥哥，我可以休息吗？”

“为何？”

“腿麻了，没知觉。”

“可以。”

小离芜身子躺在蒲团上，脑袋靠在他的腿上，“哥哥，困。”

缘禾没睁眼，只道：“睡吧。”

待小孩子睡着后，他拿了干净自己的僧袍盖在她的身上，继续打坐。

……

三人在缙城多待了一天，缘禾没在这里给小姑娘找可以抚养她长大的人，毕竟她得父母也在，说不定会遇上，到时候被抢走也有可能。

考虑到小孩子走不了太久的路，他花钱买了辆马车，空间也还算宽阔，云术自觉当起马夫的责任，毕竟自己没花钱就有马车坐，还是要自觉一点。

马车内，缘禾无意间的道出自己不能陪小姑娘太久，“阿随小施主，如若小僧不能一直陪你太久，你会如何？”

小姑娘只是很安静，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只是眼神有些暗淡，“哥哥为什么不能陪我太久？”

缘禾张了张口，想说除妖的事，但转念一想，孩童能知道吗？

孩童的世界很简单，许多真正的事情他们都未曾听说过，说了她也不知道。

“小僧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还是个和尚，不能一直带着小施主，小僧可以给小施主承诺，给小施主找一个很好的爹娘。”

“啊……”小姑娘似乎在很高兴晃荡着小腿，“我知道了，那我长大后可以报答哥哥吗？”

缘禾温柔的笑着，没说拒绝的话，“可以。”他知道她想听这个答案。

不用报答这四个字他好像不太能说得出口，怕伤小施主的心，毕竟这个小施主有点执拗，要是说不可以，怕是又会无助的蜷缩起来，那时，他可能变成了罪人。

很快，没多久，缘禾便找到一对几十年没孩子的夫妻，家境也不错，适合养小姑娘。

女主人默默擦着眼泪，“唉，许是我命里无子，这些年来求的偏方数不胜数，就是没怀上孩子，今日多谢师父送给我们一个孩子。”

缘手双手合十，目光落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上，很乖又不闹，静静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望二位施主善待她。”

两位主人连连急忙应道：“会的会的，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