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挂了电话，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对面的林欣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你笑什么？”

洛洛将手臂叠在桌子上，离她近了一些，眼里的笑意未消。

“我可能要去参加一个综艺。”

林欣发现洛洛心情不错，“什么综艺，搞笑综艺吗。”

柳歆几乎不看综艺，而林欣本人很喜欢下饭综艺，尤其是搞笑的综艺，越搞笑越好。

她记住自己来到快穿世界之前，就是在吃炸鸡追综艺。

现在想想，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记忆。

林欣收起回忆，发现洛洛盯着她，唇边噙着笑。

“你干嘛。”林欣摸了摸胳膊，“你别这样笑，笑得我起鸡皮疙瘩。”

“好吧。”洛洛收了笑意，“我想说，这个综艺你陪我去。”

“嗯。”林欣现在还是她的助理，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

出发前。

洛洛在房间收拾行李，林欣蹲在旁边，看到她满满的行李箱。

“装这么多，要去多久。”林欣问。

“常驻。”

节目组那边联系过洛洛，希望她能常驻，他们先问过虞尧的意见，虞尧同意了。

“常驻？”林欣以为洛洛只是飞行嘉宾，而且关于综艺内容一直神神秘秘，几乎什么都没向她透露。

“对，常驻。歆歆儿，你也快去收行李吧，把东西带全一点，我们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接他们的车开到楼下，司机帮她们把行李装上车。

车子一路开出小区，越开越远，远离市区。

“这不是去机场，高铁站的路。”林欣看向窗外划过的风景。

“嗯。”洛洛点头，“我也没去过，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开进两侧林荫的公路，公路蜿蜒，渐渐开阔。

最终停在了一处屋舍，周围是大片的草坪，屋舍后面是树林，茂密的树林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一棵红了叶子的枫树，飘下几片落叶。

她们下了车，拉着行李箱站在车前眺望不远处的房屋。

“就是这儿吗？”洛洛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点头肯定。

“这里空气挺清新。”

“走吧，歆歆儿，我们进去。”洛洛说。

“嗯。”

林欣和洛洛拎着沉沉的箱子往前走，另一条小路上突然窜出来一群羊。

洛洛停在原地，顺便歇歇，“哇，好多小羊肉串儿。”

羊群略过她们面前，一溜烟儿跑走了，队伍里最小的那只跟在大羊后面咩咩叫。

“怎么都跑了。”

她们感觉身前扬起了尘。

林欣：“你叫它们小羊肉儿串，它们能不跑吗。”

洛洛手搭在行李箱上，对着羊群的背影挽留，“你们别怕，我羊肉过敏。”

它们没有停下来，一股脑全跑到房子边去。

倒是那条小路上走来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工装，身形挺拔。

洛洛她们也留意到他，他离他们越来越近，干净的脸上有浅浅的笑意。

“你们好。”

“你是？”林欣问。

“我是农场的负责人，在综艺里是你们的管家。”他回答。

“喔。”林欣了然。

旁边的洛洛盯着他的脸，秀眉因为思索快要绞在一起，“你是……”

“管家。”林欣提醒她，一副人家不是刚介绍过的表情。

“不是。”洛洛否定。

“你是。”她感觉那个名字马上就要浮出来。

“秦杉。”他回答。

“对。”洛洛点头。

“你好，洛洛。”

洛洛听见自己的名字笑笑，秦杉还记得她的名字，她却几乎忘了他的名字。

“你们认识？”林欣问。

“见过一面。”洛洛说。

“我帮你们把行李带进去吧。”秦杉走过来要拎起她们的行李。

林欣把自己的行李挡在身后，“我自己来就行。”

她和洛洛的行李都挺沉的，她觉得秦杉拎两个可能不方便。

“没关系。”秦杉看出来林欣想替她省力。

而这时，不远处的房屋内，走出一个俊美的男人。

这时摄像机已经对准他，他们都转过头看他，他似乎天生能聚焦所有人的目光。

他渐渐走近，停在林欣面前，盯着她身后的行李。

“我来。”

他说完，林欣下意识从行李前退开。

虞尧伸出手臂，摄像头跟着他的动作移动。

林欣并没有被拍进画面，摄影师把镜头都给了虞尧洛洛和作为管家的秦杉。

“谢谢。”洛洛说，跟在他们身后往屋子那边走。

林欣工作人员一起在后面，后来也进了屋子，她和他们三个一起待在屋子，但并不入镜。

屋子有两层，一楼有开放式厨房，洛洛来之前，虞尧就在里面。

现在有一个阿姨站在料理台边，似乎在照看锅里的东西。

林欣和洛洛一走近，就闻到飘在空气里的香味。

秦杉带她们去了楼上房间，让他们放好行李。

再下楼时，虞尧站在落地窗边的餐桌前，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眸看过去，身边的阿姨正拿着碗和勺，作势要盛汤，被虞尧接了过去。

“你休息吧，我来。”

洛洛和秦杉一前一后走到桌边，注意到餐桌上的一锅汤。

“这是什么汤？”洛洛问。

“栗子山药汤。”虞尧把盛好的汤放在他们面前。

“虞老师，还会煲汤吗。”洛洛盯着面前这碗飘着热气的汤，汤面还飘浮着几颗可爱的枸杞。

“阿姨教的。”

节目组安排这位阿姨教虞尧做菜，之前他和阿姨在厨房里煲这道汤。

这时阿姨走过来，笑着对洛洛说：“秋冬喝汤，很滋补的。”

“嗯。”洛洛应着，拿起勺子尝尝。

“好喝。”洛洛抬头，给虞尧竖了个大拇指，认可道，“虞老师，成功。”

煲汤成功。

餐桌上，摆着四碗汤，他们喝汤，偶尔交流。

洛洛看着对面的虞尧和隔开一些距离的林欣，抱着碗再添了一碗汤。

在秋末，坐在这里捧着养生汤，透过洁净的落地窗，看阳光撒在草地，几只羊跳跃着从旁边跑过。

洛洛觉得，碗里的汤都变得格外好喝。

夜里。

下了一场雨，雨势渐渐变大。

屋子里原本准备休息的人，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传来低低的惊呼。

洛洛：“怎么停电了？”

“歆歆儿。”

她刚想到隔壁去找林欣，开门时却碰到经过的秦杉，他拿着手电，听见开门声回头。

“停电了。”洛洛说。

“可能电路出问题了，我去给你们拿灯，再去看看。”

“我跟你去吧。”

洛洛话落，林欣也出来了，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也去。”

他们一起下楼，楼梯间有应急灯，发出淡淡荧光。

下到楼下，他们已经收工了，工作人员也回去休息了。

现在楼下很安静，秦杉拿了几盏灯给洛洛，洛洛又转身交给了林欣，自己跟着秦杉去检查故障。

林欣抱着灯原本准备上楼，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落在楼梯上很轻，很慢。

她看见他穿着家居服，手扶在楼梯把手上，身姿依旧笔挺，脸在暗淡的光影里捎了柔和。

只是，她觉得不算远的距离，他却像走了许久。

来到她面前，她刚想对他说些什么。

“停电了。”他说。

“嗯。”林欣点头，准备把怀里的灯给他一盏。

见他的手依旧放在扶梯上，脚下却踏空了一级。

“小心。”

她走上前，在他身子要因为踏空往前倾倒时，扶住了他。

空气停下来，慌乱逐渐平静。

刚刚，明明还有一阶楼梯，他却仿佛没有留意到。

有什么，在林欣的脑海里一晃而过。

她拥有过月亮的记忆，在梦里，月亮深夜出来吃东西，出现过两次一双腿。

一次，撞在了沙发腿上，还有一次，那双腿边，掉落了一本杂志。

她扶住虞尧的手臂，抬头看他的眼睛。

那双墨色瞳孔，睫羽垂下。

“你是不是，有夜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