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我没有修习过魔术，就算我是魔术师，我也不会帮你这种人...”

在脏砚那难看的表情中，雁夜继续指责道：“将樱过继到间桐家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对于你这种阴险的家伙我没什么好说的！”

脏砚眼看交涉失败，于是咧着嘴回应道：“雁夜，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雁夜脸上愉快的表情变得消失，他眉头一皱，嘴中喃喃道：“你说什么？！”

“你的资质老夫比谁都清楚！今天能遇到你也只不过是偶然...”

“因为和那个英灵发生冲突，老夫在外界活动的身体遭到毁灭，所以现在需要一具强壮的肉体...”

说罢，脏砚的身躯开始腐烂，化作无数虫群，在黑暗的另一边再度出现。

雁夜很轻易地就听懂了脏砚的话外之音。

“这就是你的盘算吗？老不死的！！”

雁夜露出绝望的表情，同时也摆出一副准备迎击的姿态。

见雁夜握紧拳头，脏砚笑了笑：“盘算？老夫可不会特意去针对谁！”

“如果没碰到你，老夫还会去找别人，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能和你在这里相遇，也不过是偶然而已...”

“......”

说罢，脏砚用可惜的语气感叹道：“不过你还真是走运，正好赶了个好时间，不然现在你已经死了...”

雁夜哪能听不出脏砚的意思。

“又用你那邪恶的魔术延续自己的生命了吗？”

雁夜眯起眼睛，厌恶的说道：“那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了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雁夜早已在心中做好决定。

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对眼前这名丑恶的老人低头。

脏砚呵呵地笑着：“呵呵，年轻人不要那么着急！哪有人在刚吃完饭后又开始立马进食的？”

“而且...在这里将你干掉反而让老夫觉得有些可惜！”

雁夜眉头一抬：“所以你想放我走？”

脏砚阴郁一笑：“怎么可能？老夫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觉得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雁夜...”

说着，脏砚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倒也不是不能让你继续苟活下去...”

“你说条件？！”

在雁夜那疑惑的眼神中，脏砚先是将塔兹米的事情娓娓道来，并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雁夜。

听到这次的圣杯战争可能有超过七骑以上的英灵汇聚，雁夜眼睛一眯，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等等，难道说？！”

“呵呵，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啊...”

见雁夜明悟的如此之快，脏砚高兴地咧开了嘴。

“对，我需要你去参加圣杯战争...”

在雁夜那难看的脸色下，脏砚继续说道：“六十年的周期即将在明年到来！可是间桐家却没有棋子可以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

“鹤野身上的魔力不足以使役从者，而你又早在十年前离开了『间桐』。”

“原本老朽是想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的，毕竟下一个六十年后老朽还是有胜算！”

“再加上从远坂家迎来的小女孩，她的胎盘一定可以生下优秀的魔术师！助间桐取得圣杯！”

听脏砚这么说，雁夜不禁回想起小樱那稚嫩的可爱面容，心里杀意涌动，恨不得直接掐住脏砚的脖子，狠狠地那么一扭。

“竟然去靠折磨一个小女孩来达成自己的愿望！”雁夜咬着牙说道：“你也就只会干这种恬不知耻的勾当了，脏砚！”

“呵呵，随你怎么说...”脏砚显得毫不在意，反正现在的雁夜也逃不掉。

于是下一秒，脏砚又开始和雁夜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找个可以操控的御主只是次要的。因为除非是那种非常优秀的魔术师，不然脏砚不认为自己有染指圣杯的可能。

既然如此，还不如召唤出一名适合的英灵，用来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工坊被毁已经触及到了脏砚的底线，虽然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但如果操作得当，脏砚本人完全可以置之事外。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把间桐樱从『降临者』的手中夺回来。

放任这么好的苗子惨死在圣杯战争中，在脏砚看来实在是太过可惜。

不过随着『圣杯战争』、『从者』、『御主』这几个字眼频繁地出现在雁夜的脑海，渐渐地雁夜也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略掉的，非常严重的问题。

雁夜皱起眉头：“等等，脏砚！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问题？”

雁夜出声打断了脏砚的喋喋不休，使得脏砚微微一愣，旋即沉闷地回应道：“问吧...”

见脏砚同意，雁夜深吸一口气，在老人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也就是说樱会参与进那场魔术师之间的厮杀对吧？”

见雁夜在意这个问题，脏砚拄着拐杖眉头一挑：“嗯？你原来在意这个吗？”

雁夜皱着眉头大喊道：“回答我的问题，脏砚！”

见雁夜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脏砚笑着说：“哼，这个老夫可说不准...不过若是按照正常的标准来看，间桐樱毫无疑问是最好控制的御主！”

御主和英灵之间的联系远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

英灵也有他们自己的诉求，除非是那种习惯当下属的，不然遇到合不来的，背叛是常有的事。

不光御主想要好控制的英灵，英灵也会想要一位合得来的御主。

御主一旦被杀英灵自身就有消散的风险。大家在一起并肩作战终究只是理想型。

而真实情况是，英灵恨不得将一切事情都交由自己解决，御主只要在后方乖乖提供魔力就好。

虽然简单无脑，但在英灵看来这却是最有用的战术，没有之一。

不光是御主将英灵看做工具，英灵也会将御主看为自己实现愿望的道具。

脏砚继续补充道：“虽然间桐樱的魔力并不足以使役英灵，但那个『降临者』毫无疑问是特殊到可以无视御主资质的论外存在，看来这次的圣杯战争会有意思不少...”

脏砚知道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有问题，可没想到问题竟然会这么大！

就在前天和教会那边打电话的时候，脏砚还了解到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有裁定者现世，可见这一次圣杯战争有多么的特殊。

随着脏砚将双方的利害关系娓娓道来，雁夜也认识到了小樱的处境到底有多么危险。

根据脏砚所说，那个陌生的英灵并不同意更换御主。

在面对脏砚的邀请时，塔兹米干脆的拒绝了对方。

这在雁夜看来实在是太过奇怪了，毕竟脏砚这个魔术师十分老练，若是为了追求圣杯，和脏砚缔结契约反而是最优选。

然而，『降临者』却挑选了小樱，放弃了脏砚！

也就是说，或许在『降临者』看来，弱小的小樱更好控制！

这下子樱不但被陌生的英灵给控制起来不说，还要在一年以后被迫参加圣杯战争。

一想到白天小樱那副乖乖听话的模样，雁夜顿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切。

明年小樱就六岁了。让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去参加魔术师们的厮杀，这和让小孩提枪上战场有什么区别？

小樱的对手除了其他六名魔术师外，还有她自己的亲生父亲！

雁夜当然不会心疼远坂时臣，可他却不愿意看到小樱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若是时臣那个人渣可以毫无顾忌的下手，那葵岂不是要经历丧女之痛？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必须拯救小樱！

既然已经决定要守护她们的幸福，就决不能让这份幸福出现裂痕！

“我决定了，脏砚！我要参加圣杯战争！”

听到雁夜这么说，脏砚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竟然主动提议参加圣杯战争！雁夜，你小子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脏砚眯着眼询问，但雁夜却没有第一时间予以回应。

雁夜也很清楚。

脏砚毕竟是个魔术师，即便再怎么衰老，想要当场杀掉他简直易如反掌。

若是诉诸武力，他绝对没有一点胜算。

而且就算是想跑，脏砚也不可能给他这个背叛者一点机会。

不过幸运的是脏砚现在需要自己，所以他这条贱命还有发挥的余地！

“圣杯！”

“只要拿到圣杯的话！樱对你来说也就没用了吧？！”

是的，只要自己参加一年后的圣杯战争，若是能夺得圣杯的话，脏砚肯定也就拿小樱没用了。

樱只是个小孩，召唤出的英灵不一定有多强！起码雁夜认为她绝不可能比得过自己这个大人。

如果他也能召唤出英灵，只要将那家伙打败，要救下小樱便是轻而易举！

当然这还不算完，在救下小樱后，他还要进一步夺取圣杯，让脏砚彻底断了对小樱的念想。

不然他光是救下小樱，小樱的命运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到时候樱不是死在那些魔术师手上，就是落在脏砚的手里，不论哪一条雁夜都无法忍受！

而且看样子在白天，那个英灵好像还准备对他心爱的葵出手。

这是不是暗示着，『降临者』已经开始在为『圣杯战争』做准备了？

难道说他已经抓住葵了吗？就在他走后不久？

一想到这儿雁夜就感到心里着急，暗骂自己太蠢，竟然因为被拒绝太过伤心而离开了葵的身边。

自己必须保护葵才行，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雁夜也清楚，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打的过那个英灵。

连魔术师都不是的他，如何去和可以轻易干掉脏砚的存在战斗？

只有同样身为英灵的存在才能够与之对抗，而要召唤英灵，则是要成为御主。

一想到白天自己被轻易制服，被那个英灵用言语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场景，雁夜就忍不住地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