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受了这种材料，接受了这件事，那接下来呢？”

“那种材料我检验过，用我们现有的科学来看的话，它根本就不可能稳定存在，更不要说拿来制作涂层了。”

“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触碰到了我们的底层科学！已经触碰到了我们科学大厦的地基！”

“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将影响到什么？我们的基础科学将不复存在！”

“引力、电磁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强相互作用力，这些祂们都能够影响，世界将变得不再科学，迄今为止的所有科学定理都将沦为笑谈。”

“苹果将不会落到地上，不同质量的铁球也不会同时落地。同性电荷不会相互排斥，异性电荷也不会相互吸引。”

“氧气不会再支持燃烧，柔和的水将会具有强腐蚀性。”

“整个世界将在祂们的掌控之中！到那时我们能信仰什么？信仰科学？还是把祂们当做上帝的信仰？”

史密斯的情绪逐渐的失控，他的确是个疯子，但他也和众多科学家一样信仰科学。

而且像他那种人，对科学的信仰都是最深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对秦命说出那种话。

陆老算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在乎的不是人类的未来，他并不是担心那个未知的存在会毁灭人类。

他担心，不！应该说是害怕。

他在害怕人类的基础科学不复存在，他在害怕自己的信仰崩塌。

和白蚁事件当中选择放弃的秦命一模一样，秦命当时也是害怕研究下去导致自己的信仰崩塌。

秦命放弃研究是一种逃避，史密斯主张不使用那种材料，也是一种逃避。

在那种存在面前，他们能做的，仅仅只有逃避而已。

而这时，一个战士推门进来，在陆老耳边里面小声汇报道:

“我们把照片发给米国迈尔克，以及其他十余位米国高官，他们都确定这就是史密斯。而根据情报，史密斯也的确在几天就已经失踪了。”

陆老听完之后，确认了史密斯的身份，挥了挥手，示意让这个战士先出去。

接着他搬了个凳子，坐到史密斯旁边，面无表情道:“详细说说吧。”

史密斯没有接着说，而是问道:“你们确认我的身份了？”

“想不到你们对米国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

陆老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史密斯无力的摆了摆手，“和你们这些玩弄人心的政客说不明白，我要和秦命见面，只有他才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陆老气极反笑，说道:“你不把这件事情说明白，我怎么可能会放你去见秦命。”

听了陆老的话，史密斯沉默了许久，突然之间恍然大悟道:“我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

“发现什么？”陆老疑惑。

史密斯缓缓说道:“当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平淡，哪怕你对科学不了解，也不应该会是这个反应。”

“所以……夏国应该早就发生过这种事情了，你们已经接触过这种未知的存在了，而且不止一次。”

陆老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

“所以呢？说说你们的事吧。”

史密斯闭上了眼，回忆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将其娓娓道来。

“我接了赖皮登的任务，发展米国军工，在军事竞赛上取得胜利。可你们已经研究出纳米晶镁铝钛合金这种材料，想要在军工上赶超你们，首先就要突破材料难题。”

“经过我的研究以及计算，我研究出了一种新型材料，强度远超正常合金，但低于纳米晶镁铝钛合金。所以这还远远不够。”

“我把目光放到了微观层面，企图得到一种新的原子来制作更强大的材料。因此我用了粒子加速器做实验，实验材料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产生新的材料。”

“但是我在偶然间发现，用于隔绝辐射的铅板发生了变化，中间出现了凹层。我当时来了兴趣，毕竟正常的加速过后的粒子是不可能把铅板打出凹层的。”

“铅原子的结构是非常稳定的，很难被轰开，就算真的被轰开了，它也应该是变成其它元素，而不是像子弹撞击墙面一样，直接被打出来一个洞。”

“随后我就发现了那块区域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完全不可见的负折射率材料。我将此事封锁，然后上报给了赖皮登，这件事情简直是我此生干过最愚蠢的事了。”

“他居然下令使用这种材料制作光学隐身涂层，我当然不会接下这个命令，在办公室里和他发生争吵。”

“可米国不止我一个科研人员，总有其他人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自己的科学信仰。用那种材料制作成隐身涂层根本就没有难度，水池里随便找一只草履虫都会做。”

“所以光学隐身涂层最终还是制造出来了，赖皮登想让我接着研究军工，改良光学隐形战机，我拒不服从命令。”

“接着他就开始追杀我，甚至不惜出动军队，甚至动用大规模杀伤热武器想要击毙我，还出动了我一手缔造成的基因战士。”

“可笑啊，我的研究成果最后过来反咬我一口。”

“不过我最终还是逃了出来，来到了夏国。”

陆老皱起了眉头，“前半段听着挺正常的，后半段怎么就离谱了起来？出动军队，动用大规模热武器都没有击毙你，你莫不是在讲英雄故事？”

史密斯轻笑道:“正常人当然早就死了，可我不是正常人啊！我是基因药剂的研究者，给自己使用基因药剂也很正常吧。”

陆老问道:“你所研究的基因药剂成功率有多少？你当时使用的时候成功率是多少？”

史密斯回答道:“现在已经达到20%了，我使用时成功率高达11%。”

陆老在心里暗骂道:“果然是个疯子。11%的成功率都敢对自己使用。”

史密斯根本没在意陆老想什么，而是问道:“怎么样？现在能带我见秦命了吧。或者说你现在把你们遇到的诡异事情告诉我。”

陆老摇头拒绝了他，“不行。”

史密斯瞬间愤怒，“为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陆老站起身来，注视着史密斯的眼睛，完完全全已经看穿了他。

“因为……”

“你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见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