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明牌加入猎道者，就以你董鹤的身份。”

“背叛星链长城，背叛家族，背叛宇宙众生。”

长青刚一开口，董鹤的神情便僵硬起来。

“你要让我将一切肮脏全部揭开，摆在明面，成为众矢之的？”董鹤盯着长青，“我必死无疑！”

不说其他星城势力的反应，就算是董家，就算暗地里不管有什么勾当，一旦董鹤明牌加入猎道者，董家也会立刻下达追杀令。

谁也背不动这口黑锅，不是谁都可以像长青一样，和猎道者、贪食者走的这么近还能没事的。

董鹤补充说道：“到时候，其他猎道者不会将我当成同盟，星链长城也只会将我视为仇敌，我腹背受敌，我举世为敌！”

如此两头不是人，他即便是在没遇到长青之前，还有自信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干！

长青撇了撇嘴。

董鹤知道，他让长青失望了。

他当然想让长青看得起他，但他想了想这第二条路，他觉得，他真不行……

“你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董鹤问道。

“暗中行事，悄咪咪的四处勾结，游走在灰色地带，一切都不说透，左右斡旋。”长青开口说道。

董鹤眼中猛然一亮，这条路好啊！

“细说？”董鹤有些心痒难耐。

“不能再细了，你自由发挥即可。”长青摊了摊手，“不过，走这条路的话，我需要让你调查一下，星链长城中，到底有谁是你的‘同类’。”

董鹤的心咯噔一下，突然凉了半截。

“你难道是要清缴所有星链长城中的……那些人？”董鹤声音沉重。

“清缴不至于，也不现实。只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长青开口说道：“当真正的圣战拉开序幕，他们的隐患若是爆发，将会对星链长城乃至所有宇宙，造成无比沉重的打击。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震慑他们，谁的血都不用流。”

董鹤的心里顿时火热起来，他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模样，越来越激动。

同时，他的心境也随之提升，上升了数个高度之后，他看待问题的角度也随之而变。

“真正的圣战？那以往的圣战，意义何在？”董鹤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危险。

他一直以来的欲望，突然变淡了之后，一股空虚感，令他慌乱不安。

圣战有什么意义？

修炼有什么意义？

变强有什么意义？

活着有什么意义？

长青笑而不语，董鹤迷茫的内心中，“英雄”二字，仿佛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

董鹤期待的看着长青，他想要向长青求证，却不知该如何去问。

长青静静说道：“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去面对一切。”

“你选择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董鹤问道。

“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众生的人。”

长青的话，令董鹤自惭形秽。

他深深的看着长青，回想着长青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心中感慨着：原来还可以这样生活。

“你已经做到了……”董鹤刚一开口，便被长青打断。

“这不是一个目标，这是一个方向。”

长青的话，令董鹤浑身一震。

他想着长青给他提供的三条路，他发现他以往的一切追求，都成了浮云。

他接过了长青递过来的令牌，他一直沉思着，他甚至不知道长青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猎道者令牌，他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这条路，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只要他还活着，他便能一直走下去。

他发现，他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能够让他坦然的直面一切未知。

“原来，我可以这样活着。”

董鹤的三观彻底刷新，他感觉自己像是晋升了无数个境界，不是修为增长，却比之更为舒畅。

“哪样活着？”马飞面色复杂的看着董鹤。

这人能被长青“说服”，是马飞没想到的。

他很认同长青的观点，但他没有董鹤这种“调头”般的反差。

董鹤吓了一跳，他差点没想起来，长青要让马飞教他凝聚无序法核。

“你真的愿意教我？李念一直想收你做第十大贪食者，恐怕为的也是你这修炼之法吧？”董鹤怀疑的看着马飞。

“是的。”董鹤承认，而后说道：“我不认为，我教会了你会对我造成什么损失，同样，我也不认为，你学会了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董鹤嘁了一声，讥讽说道：“你以为你是长青？”

“能打败你的，可不只是长青。”马飞反唇相讥。

马飞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心神陷入了回忆，他能感觉到“他们”依旧活着，与自己一起活着，一起经历一切。

马飞神情中的伤感，令董鹤没有继续反击，他好奇的看着这名真正的贪食者，发现了这名贪食者，确实跟其他贪食者不同。

与先前的李光，都截然不同。

“我不认可，你是我的同类。”马飞回过神来，依旧是看不起董鹤。

先前董鹤的狂傲、虚浮，给马飞的印象太差。

“当然，我是猎道者，你只是贪食者。”董鹤即便有了思想的转变，可不代表他没了脾气。

他也只是在长青面前抬不起头，可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逞威风。

“对了，我现在有这猎道者令牌了，我能号令你吗？”董鹤开口问道，语气中锋芒毫不隐藏。

马飞呵呵一笑，道：“你能号令的，只有那些普通的天灾巨兽。至于能否号令贪食者，靠的可不是这块令牌。”

两人面对面的明争暗斗，无界之终的战场上，长青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道光晕，将他的身体轮廓给描上了一层金边。

不管他走到哪里，即便是施展飞身托迹，只要一显出身影，这金色描边便会立刻出现。

一名四星王境参赛者，手持一支毛笔秘宝，正是这件秘宝，将长青给牢牢锁定。

“无界宇宙，果真无奇不有。我本以为，我那套茶具就已经够奇特的了。”

长青笑着问道：“你这毛笔，还有其他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