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可能加入其他妖族势力的。”殄鼠低声说道。

“我知道。”长青开口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殄鼠抬头看着长青。

“孽道鼠当年的陨落，你与妖界没有缔结仇怨，没想着直接施展毒霸天下，已经算是良善了。即便孽道鼠能够脱离宝座，重回巅峰，这梁子也不可能化解。心冷了，暖不回来。”

殄鼠神情一呆，她发现长青说进她的心坎里了。

妖界各方，知道她的，都对她以礼相待。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爷爷留下的毒霸天下的妖毒。

长青接着说道：“况且，不说你能不能加入其他妖族势力，妖界的这些妖族势力也不会要你。即便要你，也未必是想收拢你，他们更想杀掉你。”

殄鼠心里一沉。

长青解释道：“天妖便掌控着帝境威胁，相比于利用，将这隐患抹除，谁都不用，反而是更好的结果。因为毒霸天下的范围性，用也不是特别好用，这是双刃剑。”

“那也就是说，我要在挑战中全部胜出才行？”殄鼠疑惑问道。

长青摇了摇头。

“可是我若不胜出，战胜我的人，我不就得考虑要不要加入对方了吗？”殄鼠继续问道。

没等长青回答，殄鼠说道：“我知道了，我可以考虑之后，选择不加入？”

长青淡淡笑着，道：“你什么都不用考虑，这一战，根本不用打。”

“啊？”殄鼠呆住了。

一旁的澹小美也呆住了。

“放出消息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妖族势力都知道你来了，保证绝对不使用毒霸天下，是因为所有人都怀疑你有，但都不确定。这是在明确的告诉他们，你真的有。”长青说道。

“我就是真的有啊。”殄鼠傻傻的跟着说着。

“……”长青挠了挠头，道：“其实，有没有都一样。”

“可爷爷说过，让敌人保持怀疑，才是最有效的手段。”殄鼠开口道。

长青深吸了一口气，道：“相信的，永远相信。怀疑的，永远怀疑。不管你有没有，他们都赌不起也不敢赌。这可以当做是一次‘提醒’。”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听我安排。”长青打断道，“总之你放心，你啥也不用做，这一战打不起来。”

“我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凭什么听你安排？”殄鼠叉着腰，嘟着嘴。

“……”长青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思索一番，直接说道：“因为我是长青。”

殄鼠嘟着的嘴抿了起来。

这曾经是她认为制约“假长青”的手段，可现在却成了制约她的手段。

提起长青之名，殄鼠像以前的“假长青”一样，说不出话来。她仔细回忆着，骨蝶到底是不是她毒死的。

殄鼠没有可是了，可是澹小美有可是了。

“可是……”澹小美弱弱道：“一年的时间，白姐姐不一定能晋升仙将，她怎么挑战紫厄？”

长青顿时头大，解释道：“不用挑战的，白九魅的这一战也不用打。”

“啊？”澹小美也张大了小嘴。

长青耐心说道：“此法主要是用作吸引火力，在毒霸天下面前，神龙血脉、九尾天狐，统统都是次要的。没人会在一方山海覆灭的可能下，还去关心几只小小的天妖。”

“吸引火力？那我怎么办？”殄鼠依旧茫然。

长青看了看殄鼠，又转头看了看澹小美。

沉默中，长青的头越来越大。

“你什么也不用办。”长青眉头拧在了一起，对殄鼠说道。

“那白姐姐怎么办？”澹小美问道。

“她也什么都不用办。”长青转头对澹小美道。

“那百里涧怎么办？”澹小美继续问道。

“百里涧就没事了，还要怎么办？”长青反问。

“那我不就有事了吗？”殄鼠问道。

“……”

长青满头黑线。

许温馨原本清晰的思路，逐渐也混乱起来，她在长青的吩咐下搬出了一张桌子，在桌子上铺开了一幅空白画卷。

长青招呼着两小只，来到桌子前，“怪我没说清楚，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个明白。”

许温馨在旁温柔的笑着，她发现长青也是犟的可以。

“你俩看着，这是百里涧，这是紫澜山，这一大块呢就是霞光山海，这边呢是龙象山海……”

长青绘制着草图。

“不对，龙象山海在另一边！”澹小美指出了错误。

“我都没标方向，你怎么知道在哪边？”

“可是你把百里涧和紫澜山标出来了。”

“好好好，那这边是龙象山海，至于这些地方，就是其他山海，其他妖族势力……”

“百里涧只是二流妖族势力，且热爱和平。这在妖族中本就特立独行，再加上白九魅、白小雅、徐正义、茅筱白四只，不管是哪个妖族势力，即便同为霞光山海的妖族势力，也乐意见到百里涧覆灭。”

长青细致入微的解释道。

“为什么呢？”澹小美满脸委屈。

“因为……利益。”长青省略了一大段，看到澹小美空洞的眼神，以及殄鼠昏昏欲睡，改口说了详细。

澹小美在长青的分析下，心惊肉跳，殄鼠也打起了精神。

长青口干舌燥，接着进入下一步分析：“在事实明确的前提下，百里涧、白九魅，不可能有任何活路。就算是紫澜山直接攻打，甚至是两大山海间直接交战，百里涧都要覆灭，都要成为弃子。”

“那么，我们再讲规则。”

“规则不是表面的规则，而是紫澜山紫澜妖帝，以及紫霞山海的天池山、照神山的底蕴，还有龙象山海乘风岭、雷霆山、蟠龙山的实力。他们的拳头硬，规则就在他们的手里握着。”

“当代争锋、比武挑战，不管是什么规则，在事实明确、结果注定后，都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形式。”

“况且，紫厄那只孔雀也不弱，真要走这种挑战规则，不是我不相信白九魅，而是真对白九魅不利。即便白九魅赢了，紫澜山紫澜妖帝也不是吃素的。这折了的面子，怎么找补？就算不针对白九魅了，你百里涧一个二流妖族势力，能往哪跑？”

澹小美在桌子边，小指甲不安的抠着桌子角，她瑟瑟发抖，这次是快被吓哭了。她发现，不管怎么样，百里涧都必死无疑了。

“综上所述，事实有利就强调事实，规则有利就强调规则，都不利时，只能把水搅浑。”

长青接过许温馨递来的茶杯，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后继续道：“事实对百里涧是不利的，规则么，如果百里涧也有一位妖族大帝，则另说了。所以，我们只能把水搅浑，越浑越好，一年后的挑战，其实就是为了让消息传播一会儿。”

一旁的殄鼠听的津津有味，她虽然没听懂，但她觉得长青好厉害。

只不过，殄鼠仍旧更关心她的问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毒死骨蝶的时候，你刚好踹了她一脚？所以你以为骨蝶是你踹死的？”

长青“咕咚”一声咽下口中茶，端着茶杯静静的看着殄鼠，幽幽说道：“我是让你把水搅浑，不是让你把我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