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长青笑着问道：“是我不够强大吗？”

武弥天嘴角溢出鲜血，他此时已然重创，他的眸子中毫无畏惧，只有更加深沉的杀机，“你的剑意之中，我感受到了仁义，这剑法落在你手中，是辱没，是玷污！”

长青并不生气，“你是流云仙宗的内门长老，你应该能从这剑意之中感受到更多，这剑意可不止仁义。其汇聚了勇者无畏、霸者无双、智者无虑、仁者无敌，你在仔细感受感受，多说点感想。”

长青用力旋转剑柄，武弥天双手握剑的指骨，都已经崩出裂纹。

“卑鄙之智，虚伪之仁，猖狂之霸，嗜杀之勇！”

武弥天嘴里鼓动，直接一口血沫吐向长青。

长青伸手一抓，将一旁看热闹的帝云抓在手里，挡下了这一口血沫。

“？？？”帝云看着自己脏了的尾巴，虽然是云雾凝聚……

“嗷！”一声龙啸，帝云直接显化真身，一口便要将剩下的半艘灵宝飞舟给嚼碎了吞下。

长青眸光斜视，帝云又闭上了嘴，重新幻化成迷你云龙。

“没让你那亲传说遗言，是我不厚道，毕竟当时她是最后一个活口了。这样，我给你机会，你可有什么遗言吗？”

长青淡淡问道。

“有，就怕你不敢传。”

“实不相瞒，我这浑身上下，除了头，就胆子最大。”

武弥天咬牙道：“传话流云仙宗，长青为当世大魔，必诛之！”

“没了？”长青挑了挑眉头，冷哼一声，“你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么？是你亲传自己找死，而你现在又为了报仇而自不量力，怎么我就成了大魔了？吞天魔宗那么多魔头你们不杀，看我一个人好欺负是吗？”

武弥天眸光游移不定。

长青接着说道：“你亲传死在哪的，就不用我在重说了吧？我这剑是桃花仙的树枝，我这酒葫芦是桃花仙亲自相送，你亲传给流云仙宗惹了大祸，你是觉得这祸惹得不彻底？你是不灭掉流云仙宗便死不瞑目吗？”

武弥天心神一震。

长青啧了啧嘴，又道：“白小雅你是知道的，杳冥仙以为我陷入危险，能直接踹了逍遥客栈的门，如果你觉得一个桃花仙不够，那么就再加上一个杳冥仙。对了，还有逍遥客栈，想绑也能绑在一起。再加上两个逍遥仙的话，你流云仙宗那青玄天第一强者萧封，顶得住吗？”

武弥天脸庞扭曲起来，他赶忙道：“我没有遗言！”

长青呵呵一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亲手杀了天桥商会的所有人，我便饶你一命。你可专心修炼，再伺机报仇，也可替天行道，除了我这大魔。如何？”

“不可能！”武弥天毫不迟疑。

长青认真说道：“那我再加些筹码，在你寻我报仇之前，我不再伤害无辜之人，可行？”

武弥天开始犹豫起来。

他深深的看着长青，惊恐道：“你十狱屠天修炼的竟然比严残鹤还要高深！”

长青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缓缓说道：“我只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

“十……”

长青倒数着，很快，十息时间已到。

“没有答案，他们也会死，但你少了一次机会，一次报仇和拯救更多生灵的机会。”长青饶有兴趣。

武弥天的眸子中，逐渐阴沉起来，他开口道：“我……”

只说了一个字，长青便是一剑横扫，本就刺穿武弥天的身体，直接随着这一剑斩断了半个身子，也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长青面无表情，静静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我之间，你依旧只当私仇，我便放了你，而且我也不杀他们。”

武弥天心头猛颤，他大口的连连咳血。

他根本捉摸不透长青在想什么。

“你真会放了我？”武弥天不敢相信的看着长青，“你真会放了他们？”

“是的。”长青点头。

武弥天沉默下来，他脸上的神情连连变换，突然，他瞳孔猛缩，猛然抬头看向长青，“你知道我刚才的选择……”

“你又没说，我怎能知道呢？”长青反问。

与长青眸光对视，武弥天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开始失魂落魄起来，他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地，任由鲜血从身体倾泻流淌，他也没有去恢复伤势。

“我……你……”武弥天内心昏暗，道心似乎坠落了深渊，他却无法反抗。

他的生机，开始逐渐衰弱。

帝云看了，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十狱屠天，竟然这么强？这是击垮了武弥天的道心吗？

想到长青的“道”，帝云更是后怕。若他没有坚定自己的“道”，长青若是这般对他，恐怕他也会和严残鹤、武弥天一样，根本都不用长青亲手斩杀，便要身死道消。

更可怕的是，帝云坚定自己的“道”，还是长青指引的。

长青看着武弥天，皱眉说道：“人心经不起考验，仙魔之别，在于约束，在于行为。斩妖除魔，斩的是心中妖魔。”

武弥天的眸子已经失去了神光，他呆滞的看着长青，“若是你……”

“我不做选择，尽力而为罢了。”

武弥天不解。

“若我是你，我会如你一样，唯死而已，死都死了，活着的事情还操心干啥？”长青问道。

武弥天眸光颤抖，一点明亮逐渐光辉起来。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武弥天问着，但他已经找回了仙道方向，开始修复着自身的伤势，“为什么？”

“我要利用你做事，这样会让我方便很多。”长青开口道。

武弥天当即傻眼，直接语噎，长青的“坦诚”让他的思绪突然乱了起来，他好不容易理清，继续问道：“你也根本不会杀了许重山他们。”

“别的不说，这是我第一次做逍遥客的任务，我还等着升级呢，一次失败可是要倒扣两个指标，我好不容易混了个石级逍遥客，玉级没升到反而给倒扣成金级？我岂不是要成为一个笑话？”

“……”武弥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长青看着武弥天缓慢修复的伤势，伸手一挥，扔过去两个丹瓶，“天级丹药，凑合用吧。不要问我利用你做什么，该用到你的时候你自然知道。不要多想其他的，我若想利用你，你跑不了的。”

武弥天拿着丹瓶，满心无力。

“对了，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还在流云大陆，有你这样的长老在流云仙宗，多少能让我省点心。”长青又道。

“你想让我带他们修行？”

“既知道‘道易成，心难修’，却还是教出了郑秋雨……如果非要我想，我想让你离他们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