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飞快的过去。

炸泥鳅加工厂步入正轨，生意好到飞起。

周守信和周怀瑜的书房生涯也迈入正常。

唯独不正常的就只剩下周沁妍。

周沁妍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在倒数日子过去。

她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做。

这天，周沁妍问周守信，“爹，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周守信也好奇，什么疑问能难倒她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

周沁妍就说了，“爹，你不是说你是童生吗，怎么我总是听到村里人叫你周秀才？”对于这个，她早就有疑惑。

周怀瑜在边上，也好奇的竖起耳朵。

周守信沉默，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周沁妍也不打扰，看她爹神色一度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周守信当然没有说什么，只告诉她，“爹确实有秀才的这个功名。”这事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也不是他能否认的，只不过是他的心里有心结，有时候宁愿自己只是个童生，或许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

也或许还是会发生，只是经过不一样罢了，结果应该是大同小异的。

所以，他也并非是排斥秀才这个名头。

毕竟秀才也是他曾经日日夜夜挑灯挑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去排斥。

只是也不愿意自己多提起，总会想到一些不好的往事。

周沁妍见周守信并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她也就适时打住。

“那爹怎么......”说自己是童生？周怀瑜原本想问的，让周沁妍给制止。

周怀瑜用眼神问她，“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反正他很好奇。

周沁妍摇摇头，“爹想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不说也代表着和他们现在的生活没有多大关系。

“那行吧。”周怀瑜泄了气。

好在周怀瑜刚刚说话的声音不响，周守信又还在他的思绪中，所以没听到周怀瑜未说完的问话。

回过神来，对两人说，“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儿。”这招还是周守信跟周沁妍学的，他发现用在四儿子身上还真的有点效果。

也就乐意效仿。

至于让周沁妍休息，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周沁妍的读书时间是依她自己来安排的，周守信没有参与安排。

问他为什么没有安排？

那还需要问吗？

女儿把他书房里的书籍都看完，甚至是他拿来抄书的那些书籍也都看完，且还不仅仅是看完，问她理解，说起来更是头头是道，有的比他这个秀才爹领悟的还要多，估计去参加科举都能一路高歌考到状元郎。

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女儿身虽然被允许读书、出门做生意，但终究没能像男子那样能参加科举。

而周沁妍也不会告诉周守信，她曾经还真的是中考状元、高考状元。

就是让她去参加科举，她也不带害怕的。

周怀瑜在听到周守信说可以休息后，书房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能听到就是院子传来的动静。

好家伙，他又在追着狗子玩。

狗子已经从小狗仔成长大狗子，成长的不止是它们的身躯，还有它们的灵活度和奔跑的速度，以及大毛在身边言传身教的狡猾劲，让周怀瑜从来就没有抓到过它们。

总归就是，他追，它们跑，他又追，它们又跑。

这个韧劲，以周守信的话来说，要是放在读书上该有多好！也不至于他老犯愁。

周沁妍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狗子追累了，周怀瑜就把目光放在两只小狗仔身上，是周守信前两天从外面捡来的。

周沁妍往狗窝一站，朝过来的周怀瑜说，“四哥，它们不行。”小小狗仔，既然是从外面捡来的，自然是别人家丢掉不要的，嫌的是这两只小狗仔养不活。

是她喂了两天奶粉，照顾的稍微精细了些，才情况看着不错。

她自是不乐意让周怀瑜的魔爪伸向它们的。

周怀瑜嫉妒的撇嘴，“乖乖，你对它们，比对四哥都要好。”

甚至还有些委屈，“我没想怎么样它们，我还能下手没个轻重吗？”他是记得这两只小狗仔抱回来的样子的，还真不敢多碰它们。

周沁妍将信将疑。

周守信来叫周怀瑜，“老四，该上课了。”

“来了。”周怀瑜往书房走，有些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想着，等下午他就有时间，嘿嘿……

谁还能不知道谁的小心思，就冲周怀瑜回头的眼神，周沁妍就知道她四哥贼心不死，不过，她有办法应对。

谁叫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最多。

所以，除了偶尔让周怀瑜得逞一下下，得意一会儿，更多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就比如说，她抱着两只小狗仔来到书房前的窗台下，周怀瑜就不敢动。

因为窗台前有个周守信。

周守信在抄书之余看向周沁妍，“乖乖，你这么溜你四哥真的好吗？”带着无奈的口吻。

“爹，我也不想啊，可你也知道四哥的德性。”小孩子的活力劲在她四哥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疯啊跑啊的都不知道累的。

周守信提建议，“要不，我让你四哥来书房练字？”

周沁妍淡淡回望一眼，“爹，你觉得四哥能乐意吗？”

自然是不乐意的。

这个答案父女俩都知道。

都齐齐叹了一口气。

“等你四哥五岁，就送私塾去，让夫子们头疼去。”

“爹，还早着。”现在还得是他们父女俩继续头疼。

周怀瑜不追小狗仔，又换去追大狗子，整个院子搞得鸡飞狗跳的。

父女俩脑壳疼。

过了一会儿，“爹，要不我帮你抄书，赚了钱你分我。”这是周沁妍目前能想到的赚钱办法，就是不知道她爹会不会让她如愿。

周沁妍这话题跳的不是一般的远，周守信问她，“乖乖怎么想着要赚钱？”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钱财又是一个人的底气，我呢，两个都想要。”正好将将书中的黄金屋变现成真金白银，岂不乐哉！

周守信哑口无言，这话听着没毛病。

可就是从一个四岁女孩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那么几分怪异。

尤其在看到跑院子追狗子的儿子，都是他的孩子，也都是同样的年纪，还真的是货比货得扔。

可惜是自己生的，不能扔。

不过，周守信也知道不能用看平常孩子的眼光来看他女儿。

“这样吧，乖乖先拿一本去抄，收不收还得看书铺的掌柜的，至于赚来的钱财，乖乖抄写的全归乖乖所有。”周守信对女儿的字还是有自信的，别看小小年纪，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四岁小孩写的。

“好的，谢谢爹。”父女俩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