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很快给南乔拍好剧照，他看着摄影机里的底片，回头对罗维说了句：

“照片感觉还不错，姿势一点就会，不像生手。”

“要是连拍个照都不会，那就别拍电视剧了。”

罗维肃着脸，从桌上拿起剧本翻到其中一页，随手扔给南乔：

“你先看看，一会儿就跟小顾对这场戏。”

南乔不动声色地拿起剧本看了两眼。

这场戏接近结尾，男主要上战场，生死未卜，临别前与女主告别，台词繁多，感情爆发力很强。

南乔蹙了蹙眉，实事求是道：

“罗导，我还没看到这。”

罗维脸沉下来，冷哼了声：“剧本早就发给你们了，为什么不看！”

早给了吗？

看来是李团长怕耽误国庆演出，故意压住了。

南乔忍了忍，心平气和道：“我今天才拿到。”

“那你现在就看！”罗维抬腕看了眼手表，语气毋庸置疑，“给你二十分钟背台词！”

比这更嚣张的导演不是没见过，南乔没打算再浪费时间争执，自我安慰道：

以前求爷爷告奶奶还当不了女一呢。

就当是自我突破一次吧。

她拿起剧本走到旁边的角落里，什么也没说，埋头苦读起来。

顾司凡匆匆赶过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在圈子里混了好几年，早已八面如风。

他掏出烟给在场每位男士都来了一根，最后走到罗维面前，“咔嚓”转动打火机齿轮，帮他点燃，微笑着说：

“怎么了，那姑娘惹您生气了，导演？”

罗维将烟斜斜叼在嘴角，一阵吞云吐雾后，神色愉悦不少：

“没有，她连剧本都还没看完，随口教训了两句。”

他真要骂起人来，可比这严重。这些年来，被他骂哭的女演员不计其数。

顾司凡意外地挑了挑眉。

从上次的接触来看，南乔一直非常刻苦敬业，从未在台词上掉过链子。

“不应该啊。”

“嗐，她说今天才拿到剧本，谁知道呢，有可能玩得忘了看。”

“那应该是真的，我相信她。”顾司凡笑得温文尔雅，“人家在文工团上班，有演出任务。”

罗维不以为然：“既然来拍戏，就得放下那边的工作，我不喜欢剧组里有三心二意的人。”

在他眼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拍戏最大。

顾司凡垂眸看着南乔侧影，夹烟的手指动了动，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半晌后才慢悠悠地说：

“导演，你别那么早下结论嘛。再看看，也许她会给你惊喜。”

“那我就等着。”猩红的火星燃到烟尾，罗维眉眼舒展，丢进烟灰缸里往里倒了点茶水，转头问顾司凡，“你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滚瓜烂熟，随时接受您的考验。”

“哈哈，好小子，有前途！”

……

十月份的天，穿一件长袖刚好合适，已经不需要开风扇了。

罗维和顾司凡正坐在桌子后面喝茶聊天。

“啪——”

剧本丢到乱糟糟的桌面，灰尘四溅。

罗维被呛了一鼻子灰，剧烈地咳嗽两声，忙不迭拿起杯盖盖住茶叶，一抬头对上南乔的视线。

他正要发火，却见那姑娘眨了眨狐狸眼，言笑晏晏道：

“导演，台词我已经背好了。”

罗维怔了怔，下意识看向手表。

九分四十六秒，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