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宸忆夹出一块，放凉了递给玉路，“尝尝酥脆度如何？”

玉路接过，张嘴咬下一口，外酥里嫩，肉汁在口中爆开，有些回甜。

“好吃。”她夸赞道，随后把剩下的一半塞进跟在她身后的顾瑾嘴里。

顾瑾也跟着夸赞，“确实好吃。”

“那我就关火了，你们也快出去吧。”何宸忆把两人推出去，关上厨房门，阻隔了浓重的油烟气。

“顾老师，过来坐。”何灵灵招呼着，“当做自己家一样，不用拘谨。”

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了，倒也算不上拘谨。

玉路拉着顾瑾在桌边坐下，把摆在顾瑾跟前的菜换了一个位置。

“哥，别忙活了。”她看向仍然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的玉梁，出声喊道。

“再两分钟。”玉梁头也不抬，眼睛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何宸忆端着酥肉出来的时候，玉梁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鼠标轻轻点了几下，关掉了屏幕。

“白酒能喝吗？”玉梁坐在顾瑾身边，问他。

“可以。”顾瑾点头。

“宸忆，开两瓶白酒。”玉梁直接吩咐还没来得及落座的何宸忆。

“好。”

“等会，宸忆哥，别开酒。”玉路急忙拦住，不满地看向玉梁，“哥，你做什么？他明天还得监考呢。”

“没事，路路，哥想喝，我就陪他喝点。”顾瑾在桌下握住玉路的手，安抚她。

“那就先开一瓶吧。”玉路妥协了。

何宸忆开了一瓶白酒，又拿了两个杯子，给几个小孩又拿了些饮料。

何灵灵和沈珏两人负责下菜。

“首先，和大家说一个好消息。”玉梁倒了杯酒，拿出了领导的架势，他又给顾瑾倒上，后者点头道谢，“公司新上架的游戏，一个月的时间突破了两千万的下载量，收入破千万。”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何灵灵附和道，“那是不是还有坏消息？”她又问。

“没有坏消息。”玉梁答。

“最大的坏消息是我们期末考开始了。”玉路接着道。

“吃菜吧。”沈珏率先给何灵灵夹了菜。

玉路也连忙给顾瑾夹些菜让他先垫垫肚子，不然喝酒会很难受的，同样，何宸忆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两个小年轻自顾自的聊着，偶尔掺和他们一句，而玉路和何宸忆则是盯着喝酒的两人。

“顾瑾，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吗？”玉梁说话很直接。

“不知道。”顾瑾很实诚地回答。

“从你们师生恋的事传遍学校开始，我就觉得你盯上我妹妹了。”玉梁喝了一口酒，酒水入口辛辣，在他的鼻尖染上一点红晕，“还有玉路，她还总是去你家，什么样的事情非得让学生去老师家里？”

“还有，你一声不吭，带着她去法国，她连亲哥哥都瞒着，就连你们在一起，她都没想过和她这个亲哥哥说一声。”

“你说，我能看你顺眼吗？”

玉路低垂着眉眼，静静地听着。

“是。”顾瑾捏着酒杯，看着玉梁的眼睛，神色认真，“哥说的对，我很早就盯上路路了，路路这么纯粹美好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不想错过她。”

“我做事不周全，给路路带来了影响，是我的错，我带路路去法国，没有知会哥一声，是我的错，我和路路在一起，还瞒着哥，也是我的错。”顾瑾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尽杯，“我自罚三杯，给哥道歉。”

他拿起放在两人中间的酒，倒上，喝尽，又倒上，再次喝尽。

“痛快！”显然，玉梁很喜欢爽快的人，他仰头，也跟着喝尽了杯中的酒。

几杯酒似乎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上一些。

“路路这个人乖的很，从小到大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玉梁继续道，“学习好，性格好，长得也不差，她做你女朋友，你一点也不亏。”

“是，路路在我眼中是最好的。”

“她有时候也喜欢耍小脾气，你多让着她点，吵架的时候你就多哄哄她，她可好哄了，你给她买块蛋糕，买束花，她心里就已经原谅你了。”

“从小到大，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她。”玉梁似乎有了些醉意，或者是情绪有些激动，杯中的酒洒落出来，滴到了腿上，微微的凉意慎入皮肤，让他清醒了几分，“顾瑾。”

他盯着顾瑾的眼睛，神色严肃，像是在交代最重要的事，他一字一句道，“如果路路在你那掉了一滴眼泪，我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她，绝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他像是在说誓言一般，极为郑重。

玉路的眼中涌上一丝泪意，她抬手覆在顾瑾的手上，银色的对戒折射出一圈光芒。

“宝贝，别哭呀。”顾瑾转头看玉路，他抬头覆上玉路的眼睛，“我刚和哥说过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了。”

“哥现在就在旁边呢，等会他打我了怎么办？”他贴在玉路耳边，小声道。

玉路一瞬间破涕为笑，她抬头轻轻打了下顾瑾，顾瑾笑着握住她的手。

一顿饭吃完，气氛也渐渐和谐起来，至于那瓶酒，喝了一半，就被玉路夺走了，她表示，若是再喝，她把那些酒就全倒了。

一个明天上班，一个明天监考，非得喝到烂醉？图什么？

她抢了那瓶酒，何宸忆也给两人换上了温水，怕冰凉的饮料再刺激了肠胃。

一顿饭，从三点吃到六点，从白天吃到黑天。

桌子上一片狼藉，何宸忆和沈珏在收拾着。

玉路站在窗前，伸手擦掉窗上的雾气，窗外的雪还在下着，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路灯微黄色的光芒照射在雪地上，形成了天然的舞台，灯光下，银白色的雪花竭尽全力，在落幕之前跳下最美的舞。

归家的人撑着伞从路灯下走过，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留下一串又一串深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