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方案，”会议室中，拉杰蒂将两个激光手表递给岚武和白夜月，开始了他的陈述。

“团长，按照你的说法，情绪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而仙道所谓的感悟天地，在我看来也是一种修心。我观察红伯爵的成道过程，发现她在接触神血之后产生的负情绪能量极高，也就是道心不稳。

所以我们只要制造一种能够持续产生负情绪能量的装置，同时保证这种能量不会影响实验体的日常生活，把它放在圣王殿中心区域，就实现了仙道属的批量制造。”

“好活啊！那装置呢？”

“目前没思路，强大的负能量，但又不能把人都给弄崩溃…”

“博士，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一定是负能量呢？”

“因为负能量更持久，刺激性更强，对人性格的改变更大。”

“唔，那简单啊！比起畏惧绝望，人们更害怕的是希望的破灭，所以…那就给他们一个永远无法达到的目标吧，比如人人可以成圣的世界。”

“团长，你什么意思？”岚武很想给这个瓜皮一巴掌，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额…不要在意，总之，我们现在要验证的是负能量的作用，对吧？”

“对，所以，实验体呢？”

三人组继续着他们的研究…随着千驹推开会议室的门，白夜月再次开始吐槽，“所以说啊，观天计划的署名是倚忘川那个混蛋，明明他是项目发起人，我们还在这加班！这货现在应该又在甲板上躺平吧？”

“所以呢？白团长，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啊？”

“哦！我是说外卖钱记在他账上。”

“…悲哀的打工人。”

千驹继续默默地给自己刷了个好评，然后转身带上了门。

“嗯？团长，你刚才说连生命价值都无法实现的生灵吗？”

拉杰蒂一道化形光线再次射出，透过会议室的窗子，外面传来了“呜哇！”一声惨叫。

“流云转风！”

会议室中，她静静地凝望着棚顶的灯光，眼神中充满了神往。

“孩子，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

“那个，很明亮的东西。”

“你很喜欢吗？为什么啊？”

“嗯，很喜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很漂亮，想要得到它罢了。”

“唔，你喜欢的话，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好了。”

“真的吗？谢谢，你是个好人来着。”

白夜月搬来梯子，小心地把会议室的灯泡拆了下来了一个，放在了她手中。

“好漂亮。”

“不客气。”

拉杰蒂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夜月，“团长？总部的灯泡都是内置电源的嘛？！”

“是啊，不然有潜入者破坏了总闸的话黑灯瞎火的很麻烦，干脆就弄成这种了。”

三人继续默默围观着眼前的少女，直到白夜月忍不住发问，“然后呢，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你还要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想这样看着它。”

“直到你生命的终点？”

“大概吧…”

“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了道行，你的生命还很漫长，甚至，不会有终点，早晚有一天，你会厌恶的。”

少女紫色宝石样的眸子，一脸茫然地盯着白夜月，然后竟然流出了泪水…

“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法给你合适的答案，不过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给出那个答案为止。”

“那，我想要更多，更明亮的光。”

于是，白夜月戴上绝缘手套和梯子，一点一点地，陪着她将总部的灯泡都拆了下来…连浴室的也没放过。

等到小山一样的各色灯泡，圣诞节剩下的彩带灯，实验室的X光灯和消毒灯…堆满了一个房间，少女坐在那里，一脸幸福…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直到房间里传来了哭声…白夜月拎着手电筒，打开房门…

“孩子，怎么了？”

“这些光会熄灭的！而我，还在这里…”

“嗯，看来你明白了。”

“告诉我好吗？伟大的神明，这世界上有不会熄灭的光吗？”

“没有。”

她还在哭着，哭得越来越伤心…可是，仙道之力在身，哪怕她哭干了泪水，她的生命也不会终结。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同这些光芒一起泯灭呢？！”

“那，为什么不去寻找比光芒更有意义的东西呢？”

“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

“若是你在这世界上寻不到永恒的光芒，那你试着去创造它不就好了？”

少女呆呆地看着白夜月…她刚觉醒灵智几天的头脑，或许想不明白这件事…但她的余生，足够她想清楚了吧？

少女的身上，唤起一阵灰蒙蒙的雾气，连带着遮蔽了整个房间，那些各种各样的灯球，笼罩在雾中，更加暗淡了…

白夜月被呛得直咳嗽，“我去？！这就原地仙道觉醒了啊？！看来确实有效果…”

笼罩在雾中的少女眼神中依旧没有高光，“神明大人啊，你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光芒，却要我去创造它！连你也做不到的事…呵呵，不过，至少你给了我一个走过余生的理由…”

再次回到会议室，千驹头上顶着黄色的矿灯，将四人份的外卖送上，拉杰蒂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放在桌子上，上面还摆了一瓶矿泉水，做了个小夜灯出来…岚武则将手电筒放在下巴处，本就苍白憔悴的脸色，现在更阴森了…

“至少，已经通过验证了…但请容许我吐槽一下，拉杰蒂，你选的什么实验材料啊？！”

“会议室纱窗上的飞蛾，品种不确定。”

“咳咳咳…大哥，你不要再弄虫豸了可以吗？！我粉尘过敏啊！”

拉杰蒂白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既然实验成功了，还有什么细节要补充的嘛？！”

“我再强调一次！不要虫豸！”

“哦！虫族觉醒灵智的生物较少，心思单纯，更容易修炼，也易于控制思想，团长，不错的提案！还有吗？”

“…那岚武，至少加快一下仙地的建设，以后此类实验禁止在总部进行！”

“博士，我决定在总部设立一个繁育基地！要保证我们培养出的仙道属成员拥有极佳的资质！最好开局觉醒血脉！拥有天赋神通，能省去不少后续培养的资源！”

“我不批准啊啊啊！”

“好，那就这样吧！岚武，不愧是仙人，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不是，你俩已经不准备带我玩了，是吗？”

……

白夜月将矿灯丢到设备箱里，在装了一晚上灯泡以后，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在身份认证的文件上盖了章：

“0003，灰魔女。”

“团长，你不会是起名废属性吧？这名字超土的！一点都不体现我的气质！”

“……”

“追光的少女，光于我却同尘埃…和光同尘，不如，何光尘，这名字很有水准吧？！”

“啊啊啊…你在教我做事啊？！”

白夜月毫不犹豫地盖了章，没给灰魔女任何拦截的机会！名字的问题，或许就是气鼓鼓的灰魔女变强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