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飞接过蔡翩翩夹过来的盐酥鸡，冰块脸早已变得春意融融，他道：“那是后宫，没有命令，我是不被允许踏入的。”

韩鸿飞之前是禁卫军统领，因为这次协助赵显勤王有功，已经升任御林军统领，只听永康帝一人命令。

蔡袅袅道：“可是那个幽若伽不是常常去父皇面前献殷勤吗，这些日子她如果去见皇上，你应该知道吧？”

韩鸿飞：“这倒没错，不过算下来，这七八日我的确不曾见她去探望皇上。”

蔡袅袅心中一沉，正要继续说，就听蔡翩翩道：“团团，你姐夫忙了一天，先让他安生吃顿饭，好不好？”

蔡袅袅瞧着立刻被妻子的体贴感动得春风拂面的韩鸿飞，一口气憋在胸口，只得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那夫妻二人恩爱。

待韩鸿飞用完饭，蔡翩翩等他洗完手漱了口，又指挥下人将桌面收拾了，才对蔡袅袅说：“有什么长话短说，你姐夫累了一天，该就寝了。”

蔡袅袅撇撇嘴，但还是乖乖道：“我想请姐夫帮我打探一下幽若伽的消息，例如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常去什么地方，喜欢和哪些人往来。”

对于永康帝想要把幽若伽塞给赵显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晓，因此，韩鸿飞对于蔡袅袅这一请求并不意外，他十分爽快地答应：“团团这是要知己知彼么，放心，虽然我去不了后宫，但御林军里有在太后宫里当值的，这些消息轻易便能得知，明晚便给你回信。”

蔡袅袅闻言大喜：“谢谢姐夫！”

蔡翩翩见蔡袅袅没有别的问题了，正要催她去休息，就听蔡袅袅道：“二姐，明日我就回自己府里了。”

蔡翩翩不解：“你那府里空荡荡的，除了下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回去做什么？”

蔡袅袅道：“我好歹是堂堂皇子妃、准太子妃，在别人家里过年成何体统？再说，你和姐夫恩爱，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眼了。”

蔡翩翩被她这话臊地俏脸发红，恼羞成怒道：“我们又没撵你！”

蔡袅袅只是对韩鸿飞道：“姐夫，我就在府里等你回信了。”

说罢，她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蔡翩翩气得直跺脚，对着韩鸿飞道：“团团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刚刚……我刚刚……”

想到自己方才两度阻止团团说话，团团必定是误会自己了，蔡翩翩越想越伤心。

韩鸿飞赶紧去劝。

蔡袅袅可不管那夫妻二人如何你侬我侬，她心里另有盘算，一直住在韩府行动实在不便。

次日一早，韩鸿飞进宫后，蔡翩翩在饭桌上试图说服蔡袅袅留下，哪知刚吃完她就带着人跑了。

一回到皇子府，蔡袅袅就让蔡鼠派人去丞相府门口守着，又暗中打发小水去天牢门口盯着，有关周子煜和拓跋恒的任何事情都要报给她知晓。

之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待在皇子府，心情忐忑又紧张地等天黑。

随着日光的偏移，蔡鼠那边不断有消息传来，周子煜出府了，周子煜去天牢了，周子煜在天牢待了两个时辰，周子煜从天牢出来了……

这些都在蔡袅袅的预料之中，她不意外，她紧张的是……思及那件事，感觉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她索然无味地让下人把早就冷掉的晚餐撤掉，正犹豫要不要派人再去看看，就见一下人来报：“娘娘，韩府送了封信来。”

蔡袅袅猛一激灵，大步上前将信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把信撕开，纸上只有一行字：幽若伽八日前已离开慈安宫，此后再不曾出现。

蔡袅袅看着那行字，仿佛颇为震惊，又仿佛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下人看着蔡袅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气儿不敢出一声。

也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蔡袅袅回神的时候，只觉手脚冰凉，一步远的火炉烧得很旺，依然没能将她暖热。

蔡鼠已经回府，在门口候着有一会儿了，见她看过来，立刻上前汇报：“丞相大人自下午回府后就不曾外出，酉时刚过，相府大门就落锁了，属下又守了一个时辰，见的确无人再出入相府，才回来向小姐请示。”

蔡袅袅点点头：“好，鼠哥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咱们随时准备出京。”

蔡鼠大惊：“出京？小姐，再有几天就是大年了，您是要进宫向皇上和太后拜年的。”

想到那狼狈为奸的母子俩，蔡袅袅更加坚决道：“让人去给我收拾行李，等我命令。”

蔡鼠见蔡袅袅主意已定，犹豫了片刻，又问：“那小姐准备去哪儿，多久回来？”

蔡袅袅认真地盯着蔡鼠，半晌方道：“鼠哥，你知道现在没有人拦得住我，我也十分信任你。”

蔡鼠浑身一震，垂首不言。

“去北境。”蔡袅袅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次，蔡鼠再没有半点迟疑，铿锵有力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直到三更天，小水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蔡袅袅身边，表情却不太好。

蔡袅袅一直在等她，知道她是个不问就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道：“出什么事了？”

小水脸上很少有表情，此时却显得有些郁闷，她道：“被发现了。”

蔡袅袅一怔：“被谁发现了？”

小水：“拓跋恒。”

蔡袅袅猛地起身：“他被放出来了？”

小水：“是的，他出来后属下一直跟着，谁知道半路却被他堵了。”

蔡袅袅镇定下来：“不愧是黑道老大，你输给他不冤。那结果呢，你就回来了？”

小水：“他让属下给主子带话。”

蔡袅袅有些意外：“给我带什么话？”

小水：“明日辰时，城外十里亭见。”

蔡袅袅呆住，这一刻，她似乎明白拓跋恒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把她牵扯进去，为什么不直接让周子煜给永康帝送信，却要经过她的手？

原来他早就料到这一日，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

小水见主子一直不说话，便安静地守在一边，直到蔡袅袅开口：“回房休息，明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