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夜的京都仍可谓是暗流涌动。

秦昊在北凉所做的那些事情，不仅仅触及到许多人心目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纲常，更是动了许多人的蛋糕。

朱慈良、郝振川等人重掌北凉，雷厉风行，不知道砍了多少伸到北凉道触手。

这些人都希望秦昊不得好死。

更莫说，背后还有个皇后娘娘，以及许多原本就和北凉派系不对付的人。

他们绝不愿意看到北凉派系重新崛起。

而且是以让皇帝都不得不服软的方式崛起。

真要这样，以后谁还能治得了秦昊？

谁敢说自己不会步在太原府丢尽脸面的太原王林芝元后尘？

……

翌日。

秦昊天色刚蒙蒙亮便带着朱菁英、秦采薇出门。

直往午门去。

大楚律例，凡在京官员，五品以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

这可是洋洋洒洒不少人。

午门平时不开，只开旁边左右两个小门，为左、右掖门。因为大楚朝堂近些年仍然是武将勋贵占着些许上风，是以武将从左掖门入，文官从右掖门入。

哪些人先进，哪些人排队等候，又有讲究。

谁也不敢乱。

因为一乱，就可能得罪人。

以前就出过类似笑话，有一刚刚调入京都任职的官员冒冒失失不懂规矩，抢在自家主官前面进门，然后不到两个月，眼瞧着平步青云的他就又被发派地方，再也没能来过京都。

以往的午门较为僻静。

一是近皇宫，总有威严笼罩。

再就是这些达官显贵们有许多天不亮就赶过来上朝，实在是没什么精气神寒暄。

而今日的午门，却是格外热闹。

除去按例朝参的大概不到两百员实职京官站在靠近城墙的最里头。门外大街上是浩浩荡荡，不下于千数的国子监学子。

全部身着白色国子监学服。

一个个昂首挺胸，同仇敌忾模样。

秦昊带着秦采薇和朱菁英刚到，这些学子的视线就全部凝聚在他们脸上。

“国贼！你还真有脸来上朝面圣？”

一站在最前面，丰神俊朗的学子指着秦昊大喝。

听到这声喊，连最里面都有官员忍不住垫脚往外张望。

实在想看看秦昊到底长什么样。

只可惜仍是什么都看不到。

秦昊牵着秦采薇、朱菁英走到黑压压的国子监学子们面前，淡淡道：“皇上让我来请罪，你说这圣，我该不该来面？”

“既知有罪，又何必请？”

那学子满脸正气，唾沫横飞，“你若真知愧对皇上，愧对朝廷，就该以死谢罪才是！”

“呵呵。”

秦昊轻轻一笑，“那你且说说，我罪在哪里？”

秦采薇和朱菁英则像是护犊子的母鸡，对这些国子监学子怒目相视。

“你乞得天恩，得圣上赐婚，却临阵逃婚，便是欺君，此罪之一！”

“你弃父不养、弃妹不顾，便是不孝，此罪之二！”

这学子显然做足功课，说话掷地有声。

却没有注意到，他这句话，让得秦昊眼神猛地冰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