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后。

李云霄一连不停歇的疾驰了十几天才返回长安。

返回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宅院。

“云霄兄！”

回来时，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正在凉亭品茶，见到他回来，全都起身迎了上来。

“云霄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云霄手掌张开，吸入一杯茶水入口之后才开口道：“咋？我回来早了还不行？”

“自然不是！”

“行了，快快快，你看这是啥！”

李云霄推着二人来到凉亭内，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盒子打开，晶莹剔透的雪莲映入二人眼中。

“快，袁兄，吃一片，然后密封起来！”

看着一脸激动的李云霄，袁天罡轻笑一声：“辛苦了，云霄兄。”

李云霄摆了摆手：“哎呀，别磨叽，赶紧的！还得看看好不好使呢。”

袁天罡点点头，摘下雪莲一朵花瓣放入口中，随后盘坐在地。

时间悄然流逝，李云霄与李淳风就那么盯着袁天罡。

一个时辰过后，袁天罡周身散发淡淡寒气，脸上与身上的伤口以缓慢的速度正在凝结成霜挂在血痂上。

三个时辰后，血痂彻底成型，脸上的那些伤口愈合，相信过不多久连疤痕都会消失。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暗，袁天罡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时，李淳风拿过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袁天罡喝了一口后，眉头微蹙起来。

“醋？”

“是啊，你不是味觉有问题吗，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呵哈哈哈...是好多了，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云霄兄了，若是失去了味觉，人生真是少了一大乐趣...”

李云霄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躺在凉亭里。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就说你让我研究研究再拿过去，现在知道原因了吧，咋样，学个至阴功法不？毕竟总是吃雪莲控制也不是个事儿。”

袁天罡淡淡道：“日后再说吧，你劳顿了这么久，好好休息，我先去禀告陛下。”

“去吧去吧~~”李云霄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李淳风见他离开，把桌子上的王八放到了李云霄身上。

“我去...你还真买王八啊？”李云霄惊讶的拎着王八的尾巴，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淳风。

“是啊，喜欢么？看看你们谁活得长。”

“咋？你觉得我也能长生对不对？”

李淳风淡笑着掏出折扇：“天机不可泄露~~”

他倒是算不出来李云霄会不会长生，只不过凭感觉像。

“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李云霄微微蹙眉道：“还能有啥打算，研究至阴功法呗，在收集点炼丹的药材。”

“你倒是看的开，至阴功法多为邪法，希望云霄兄能在凑齐丹药。”

“嗯，我迟早能得到，反正泣血录是肯定不行了，不过我还有别的办法，就是得等一个人出现。”

“何人？”

“嘿，天机不可泄露~~”

李淳风嗤笑着摇了摇头。

入夜。

袁天罡有些惆然的走了回来。

他与李世民说了天山雪莲的事情，但李世民还是那句话，容他想想。

....

时间流逝。

贞观二十三年。

袁天罡在这几年内几乎隐姓埋名，不在朝中露头，一心搜寻培养不良人。

李淳风除了改善历法外，偶尔会出去几天，不算太忙。

李云霄则是派人出去寻药，凡是长生丹需要的药材，除了个别暂时没有外，有多少寻多少。

同时又派出地煞去娆疆寻找十二峒，顺便打探一下衍香蛊的事情，为日后炼丹做打算，在他看来，仅仅两颗丹药是绝对不够的。

而皇室，这两年里，李世民的状况不容乐观，哪怕上朝也是三句不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对此，不少人都劝说治疗，但李世民答应下来后，却没叫任何太医。

而今权力放的差不多了，李治除了胆小以外，如何治理国家已经铭记于心。

但耐不住李治还是对一些大臣有依赖，就比如舅父长孙无忌。

而今他为检效中书令，统率三地独揽大政，权势可谓达到了顶点。

能在他头上压着的，明面上只有三人，一个数月都不上朝的圣上，一个对他颇为依赖的太子，最后，自然是大唐帝师，李云霄。

李世民此时正在一处林间，林中有一搭建的草屋落座于半山腰。

他曾来过这里，还留下诗词赞美此地的风景。

但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外面游览山河美景了，只能偶尔过来待上几天，清静清静。

他清楚自己的后遗症或许可以通过长生丹来解决，但他始终都留着，没什么念想。

踏...踏...踏...

树丛传来脚步的声音，李世民头也没回道：“来了？”

“嗯，来了。”

李云霄叼着一根草枝背负双手缓缓走来，坐在了李世民旁边。

“刚练完？”

看着李世民额头冒着虚汗，李云霄不由开口问道。

李世民点点头：“是啊，你让我练得太极倒是有趣，是你所创？”

“我就随便练着玩的，空有架势没有心法口诀，当锻炼身体刚好。”

“倒是你，眼中如此忧虑对身体可不好，安心养病，说不定能好转。”

李世民呵呵一笑：“安心？”

“朕现在只是无憾，如何才能安心呢...”

李云霄知道李世民还是担心李治，不由开口道：“世人皆是善恶难辨，即便你手把手的教给他，若日后他独自面对，便能分得清了吗？”

“朕不怕，因为朕还有你们。”

咻！

话音落下，李世民扔出一枚瓷瓶与地煞不良帅令牌。

“这令牌朕帮你保管了一年多，而今物归原主，这瓶子内...”

“长生丹。”李云霄率先回道。

李世民点点头：“没错，不过朕看你好像并不吃惊啊。”

“不是不吃惊，而是还没反应过来。”

李世民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袁天罡有了长生的能力，朕知道你与他关系极好，倒不如成人之美，也免得他日后尝尽人间苦痛离别。”

李云霄握着手中丹药，沉声道：“这可是长生，你真的想清楚了？”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眺望天边云彩，微风吹过，二人在林中显得有些落寞。

“李云霄，原谅朕的自私，其实长生之痛你现在不觉得如何，日后或许你才会埋怨朕。”

李云霄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很少接触除了我袁兄李兄以外的人。”

李世民伸手微张，遮住了太阳的光线。

“朕曾多次察觉身后有人在呼唤朕，但回过头，除了肆虐的风，便是空静的大殿，朕觉得那是皇后在叫朕，你觉得呢？”

“或许吧。”

李世民笑了笑：“那么，你准备好迎接痛楚了么？”

李云霄对于李世民的召见早就有所准备，从怀里拿出雪莲花瓣，随后将丹药倒出，包裹在内。

“我只是他乡异客，纵使知道长生会有无尽痛楚，但这也是我所最求的，而我也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话音落下，李云霄把丹药拿起放到嘴边。

“自此之后，我即是不良人...也是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