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拉开了机炮的保险，将机械瞄准具对准了天空中直升机引擎声传来的方向。

黑蛇飞上了一座大楼顶端，可惜他看不到巡洋舰，只能看到直升机离巡洋舰的位置越来越近。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一阵密集的机炮声响起，仿佛远处在燃放烟花爆竹，只见一道道亮光直冲夜空，那是机炮的曳光弹标示出的弹道轨迹。

防空机炮的射程很远，两架武装直升机根本没有想到，这艘早已成为一堆破烂的巡洋舰上还装备了防空武器！

很快黑蛇就看到一架直升机冒起浓浓的黑烟，打着旋撞进塔拉河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另一架直升机在极力回避，可再怎么精湛的驾驶技术也敌不过久经沙场考验的经典防空炮，一枚机炮子弹洞穿了直升机油箱，直升机瞬间在空中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

“打得好！”

黑蛇猛地一拍手掌，但现在他还要继续完成任务，无法在这里观望浪费时间。

黑蛇从高楼顶端继续控制着无人机，径直朝查理的宫邸飞去。

“宝刀未老啊！”巡洋舰上的老人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他擦了一把汗，稍微活动了一番被机炮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臂。

即便是击退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他知道很快还有第二波、第三波。

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早已立下了慷慨赴死的决心！

……

黑蛇很快接近了查理宫邸所在的山丘，他在半山腰上降落，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黑蛇刚刚从空中看到，山脚下的几个军营已经乱作一团。

他猜测查理麾下的部分战士可能是正统军的后裔，也可能是积怨已久的本地人，他们深受老人演说的鼓舞，心中对侵略者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

黑蛇将他的两架无人机隐蔽在灌木丛中，然后徒步前往查理的宫邸。

炮弹的爆炸引发了大火，黑蛇老远就能看到耀眼的火光，一路上都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人，有士兵，也有查理宫邸的侍从，大部分人都在忙着灭火。

黑蛇身着光学迷彩，在丛林中潜行，根本没有人能注意到他。

直到接近查理的宫邸，黑蛇才真正意识到这里为什么被称为“宫邸”——

这是一大片坐落在山顶的庄园，占地面积可能已经超过了伍邻修道院。正中心的主楼是使用大面积钢化玻璃和少量混凝土作为外墙的现代风格建筑，其抽象的立体几何外型颇有超现代的设计韵味。

可惜这座奢华的雄伟建筑现在已经被炸得不像样，整座建筑的倒塌部分超过了五分之一。

庄园里聚集着很多人，他们在忙碌地灭火、清理现场、运送伤员。

这一炮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至少庄园里的供电系统已经大面积瘫痪了。

即便庄园里架起了不少应急灯，但能够照亮的区域依旧十分有限，在黑暗的掩护下，黑蛇借助光学迷彩顺利潜入了豪宅内。

豪宅内的损坏程度更为严重，到处都是震落的碎石、玻璃渣以及灰尘。

越是靠近爆炸中心，场面就越是狼藉，甚至还有大量的金属碎片，也不知是建筑自身的材料还是炮弹爆炸的碎片。

黑蛇摸进更衣室，找来一身电工的工作服换上，这样就能在豪宅里大摇大摆地行动。

原本豪宅里布置了许多监控设备，但由于停电的影响，这些监视器全部宕机，黑蛇也省得再去控制它们。

黑蛇凭借自己的寻宝经验，很快找到了楼梯下的一道暗门。

暗门的电子门禁已经失灵，黑蛇轻轻推开，顺着暗门后的过道走到头，里边还有一道防爆门。

“看样子就是这里了。”黑蛇自言自语道。

防爆门用的也是电子门禁，并且没有因为停电而失效，大概是独立电源控制的。

并且门禁系统没有联网，完全单机运行，黑蛇不得不强行破解这道门锁。

只见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电磁脉冲发生器，贴在门上。黑蛇离开几步远，只听嗡的一声，门锁啪嗒一声解开！

黑蛇话不多说，当机立断地往防爆门内扔了一颗闪光弹，在一阵爆鸣声之后，黑蛇轻轻推开了防爆门——

防爆门后面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三名被闪光弹震得失去战斗力的士兵晃晃悠悠地站着，他们现在维持站立姿势都十分困难，更别提举枪对黑蛇射击。

于是黑蛇果断用手中的消音手枪连开三枪，击毙了这三名守卫的士兵。

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一扇防爆门，黑蛇如法炮制，不过这扇门的背后没有守卫，而是一段向下的楼梯。

“找到了。”

黑蛇微微一笑，胜利的曙光并没有让他松懈，他端着枪时刻戒备，警惕地顺着楼梯逐渐往下——

黑蛇的运气不错，前方已经没有任何敌人，当他打开第三道防爆门的时候，查理的“宝库”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座宝库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面积约两三百平米。墙壁和天花板看起来都是加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房间里摆放着十多个巨大的保险柜！

既然来了，那就必须探索一番，黑蛇再次拿出他的脉冲解锁器，开始逐一解开保险柜的电子锁……

这项操作花费了他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最终在解锁器的电量即将耗尽的时候，黑蛇解开了最后一个保险柜。他长吁一声，开始在保险柜里翻找着。

前几个保险柜里摆放着许多精致的收藏品：有黄金的军刀、黄金的手枪、各种不知什么材料铸成的摆件……

这些东西黑蛇都不感兴趣，但接下来发现的东西却令他惊讶不已，在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竟然盛放着一颗硕大的钻石，其色泽和纯度都是顶级，而它的大小可能有上百克拉！

“我的天！这玩意都能放进博物馆展览了吧！”黑蛇不禁感叹道。

面对这样的一件珍奇，黑蛇实在无法拒绝，他顺手就将钻石藏进包里。

接下来黑蛇还发现了一袋碎钻，说是碎钻，其实都是几克拉到十几克拉不等的各色钻石，只不过纯度和色泽参差不齐，并且也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黑蛇一度怀疑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座钻石矿脉，否则查理是从那里搜罗来这么多钻石呢？

总之这一包“碎钻”黑蛇也笑纳了，虽然他不解风情，但是听别人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后面的几个保险柜里装满了黄金，黑蛇被这些黄灿灿的金块晃得头晕目眩，他粗略地扫视了一遍，这里面可能有成吨的黄金！

黑蛇只恨自己没能开一辆集装箱货车来，他只能尽可能地装上这些金块，他每多装一条，修道院的孩子们就能多一个月的口粮。

直到他带来的背包再也装不下，黑蛇仍然不甘心，他又抓了一大捧，塞满了战术服的口袋，然后又将电工制服脱下来，再次打包了一大捧挂在身上。

沉甸甸的黄金压得黑蛇走路都有些困难，他打开了最后一个保险柜，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很独特的金属罐。

黑蛇打开金属管确认了一番，看样子这个就是超级病毒的特效药。

黑蛇还在这个保险柜里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他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存放着一沓康弗萨的地图。

这份地图非常详尽，山地、平原、河流一应俱全，高度、位置等详细数据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矿产资源分布都画得明明白白。

黑蛇意识到这是极为宝贵的战略情报，他赶紧将地图收好，然后带着他那些沉甸甸的包袱，悄悄离开了这座豪宅。

黑蛇费了很大劲才回到半山腰，他打包带走的黄金实在太重了，但想到修道院孩子们的笑容，黑蛇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所幸他这次带来了两架无人机，运载力是充足的，于是黑蛇跳上无人机，激活光学迷彩，悄无声息地离开此地……

……

黑蛇到达山脚下的撤离地点，他事先在那里藏了一辆卡车。

他将战利品和无人机全部藏进车厢，然后若无其事地驾车返回塔拉河边。

越是靠近塔拉河，黑蛇的心情就越是紧张，河边的战斗肯定已经结束了，现在雷恩城上空非常平静，不再有直升机飞过。

即便黑蛇满心期待着奇迹出现，但现实还是伤透了他的心——

当他看到塔拉河边大地女神号巡洋舰的残骸时，他清醒地意识到老人已经与他心爱的军舰已一同远去。

黑蛇在岸边久久伫立，凝望着已经化为一堆废铁、还升腾着几缕黑烟的大地女神号，心中除了对老人的无限哀思，还有崇高的敬意。

“您的意志终有一日会传遍这片土地。我亲爱的战友，一路走好。”

直到第一缕晨光映照在塔拉河面，黑蛇才结束哀悼，他收起注目礼，重新登上卡车，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

为了安全起见，黑蛇没有回去找冬雅，他现在暂住的旅馆就在冬雅住的旅馆附近，不是同一家。

稍作清洗之后，黑蛇拿出通讯器呼叫冬雅——

“黑蛇！你还好吗？计划还顺利吗？”冬雅关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

“我没事，计划已经顺利完成。你那边情况如何？”黑蛇问道。

“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冬雅顿时安心了。

“好的，我就在你附近，我们保持联系。接下来计划将进入后半段，能不能带你见到查理，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短暂通话后，黑蛇挂断了通讯器。接下来他拿出卫星电话，拨给了伊芙琳——

“黑蛇！你还好吗？计划还顺利吗？”

母女俩的关切出乎意料的一致，完全没有任何偏差。黑蛇感到一阵暖意，被人关心的感觉确实不错。

“我没事，计划的前半段顺利完成，下面进入后半程，需要你出马了。”黑蛇对伊芙琳说。

“没问题，我的线人近期会与你联系，注意他们给的暗号。”伊芙琳说道。

“好的，我住在塔拉河边的河畔旅店。”黑蛇说道。

“明白，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黑蛇洗了个澡，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仍然回想着这些天和老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心里又十分难受，他尽力把大脑放空，强迫自己睡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