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南回到家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他在床上辗转很久才模模糊糊睡着了。

梦里他一会儿看到生生赤/身/裸/体搂着男人亲吻，一会儿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里沉沉浮浮，一会儿是自己被男人捏着脸不停灌酒，一会儿是生生被骗着喝下带药的洋酒。

终于在梦里被一脚踹下了床，他才猛然惊醒。他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还不到7点，才睡了3个小时。

他惊出了一身汗，背心都湿了一大片。周身汗湿的黏腻感让他无法再躺下去。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向了浴室。他洗了个热水澡，冲去一身黏腻，也想冲走梦里那些可怕的画面。

洗完澡出来已经快7点半了，他甩了甩不甚清醒的脑袋。换好衣服以后，康南出门上班去了。早餐是公寓楼下的早餐摊解决的，就跟以往一样，只是今天的他很没精神，连早餐摊的阿姨都看出来了。

晚上康南准时出现在了夜欢乐。他去的比较早，生生还没有到。

他一直在想等会见到生生要怎么开口打招呼才不让彼此都尴尬。思来想去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离酒吧营业时间不到5分钟的时候生生才从大门进来。他着急慌忙的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9点一到，客人陆陆续续进来了。今晚客人比较多，忙了半天的康南还没能跟生生打个照面。

等到快两点钟的时候，康南和生生两个人才慢慢闲下来。康南靠着墙站在一边，生生慢慢向他走来。这是今晚第一次生生没有躲避他的眼神。

生生站到康南眼前，掏出了一根香烟递给康南。康南摆了摆手没有接，说道：“我不会抽烟。”

生生随即把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揉了揉脖子。康南分明看到了他脖子上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痕。

生生发现了他的目光，尴尬地笑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生生站到了康南旁边，两人并排靠着墙。生生沉默的抽着烟，终于一支烟慢慢被消耗掉了。

“那个男人很大方，给了我很多钱。”生生终于犹豫着开口说了话。

“嗯。”康南回应着。

“我外婆生病了，病得很重，要很多钱才能多活几天。”生生顺了两口气，艰难说道，眼底多了一份悲伤。

康南瞪大了眼，他不知道生生家里的情况。

“酒吧底薪高，抽成也高，但还是远远不够。家里只有我跟外婆，是他把我养大的，我不能见她这么痛苦。”

“前天医院来电话，说她情况不太好，让我早做准备，要么放弃治疗，要么赶紧手术。”

“我怎么可能说放弃，但是手术的费用很高很高，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医生说给我考虑的时间不多，让我尽快决定。”

“我没有办法，只能靠身体赚快钱，所以拜托梅姐找金主。昨天的男人就是那个金主，他说如果我能陪他一年，就给我50万，并且可以预支费用。”

“这真是太好了，医药费有了，而我只需要陪他睡就行了。”

“康南，你说是不是太好了，我的外婆还能多陪我一阵子，我就不用那么早当孤儿了。”生生转头看向康，悲伤的眼睛里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康南一下子抱住了生生，他好心疼这个瘦弱的男孩。他自己起码双亲在世，还有一个弟弟，虽然关系一直很一般，比起生生来，他已经很辛福了。

生生趴在他肩头哭了好一会，弄湿了康南的白衬衣。待抽泣声渐弱，生生抬起了头擦干了眼泪。

他对着康南笑了笑，眼中还有没来急的擦干的泪水，他说：“南南，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这次有点忍不住，想要找个人说一说。”

“我理解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这个选择。”康南拍拍生生的背，安抚道。

生生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刚认识没多久的同事，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服务生！”

康南和生生同时望去，看到了正在招呼他们的客人。康南抢先走了一步，留给生生一个平复情绪的时间。

生生缓缓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还在酸疼的腰。昨晚男人很粗暴，他堪堪承受了下来。所幸今天没有发烧，睡足一个白昼后，他还能来上班。

男人昨晚餍足后就立马给他转了帐。生生撑着疲惫的身体，给奶奶医院里的账户充了钱。昏睡过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手术费够了。

两天后生生的奶奶动了手，那天晚上的班他请假没有来。康南见生生没有出现，就去问了梅姐。梅姐说了生生奶奶动手术的事，以及生生请了三天假要去陪护。

第二天康南一下班没顾上吃晚饭就往市里医院赶。路上他买了一篮子水果和一箱牛奶。他问了梅姐生生奶奶住的医院和病房号，所以找起来不算麻烦。

他敲了敲病房门，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应答着请进。他推门而入，看到生生正在往床上的老人嘴巴上沾水。

生生很惊讶，他没想道是康南来了，他以为是护士姐姐过来查房的。

“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梅姐跟你说的？”生生接过康南手里的水果和牛奶，给他拖了个凳子让他坐。

“看你没来上班，问的梅姐。奶奶怎么样？”康南看着床上的奶奶问道。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起码能多活两年。昨晚观察了一晚，问题不大就转来普通病房了。”生生眼里带着笑意，这是他近来最开心的事。

“嗯，奶奶舍不得你，还想多陪你很多年，你放心吧。”康南安慰道。

两人在医院聊了一会，生生将康南赶了出来。他知道康南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就带他去医院边上的便利店买了即食盒饭。

吃完盒饭，康南跟生生道别以后就搭公交赶去夜欢乐酒吧。

生生的奶奶手术成功，他很替他高兴，因此一路上的心情都变得很好。他们祖孙俩这么浓烈的感情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小时候他爷爷奶奶走的早，都是外公外婆带大的。他外公外婆也很疼他，给了他很多爱，可是最后却是他送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