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袅袅闻言，也是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外面小荷一个人，行踪异常。

原来竟是小荷偷跑出来的，元冥并没有让她出宗门。

“师尊！”小荷望向元冥，“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的真身是玉荷云生镜，对吗？”

听到“玉荷云生镜”几个字，叶袅袅愣在原地，谢淮衍和李奕闻言也讶异地看向小荷。

千年前便是九天战神惊澜用玉荷云生镜封印应龙，根据玉山王母所说，玉荷云生镜在封印应龙之后就失踪不见，掉入尘世之中。

但袅袅没有想到过，自己身边最好的朋友会是上古神器，因为这意味着，她会再次献祭生命，封印应龙。

元冥脸色苍白，没有回答小荷的话。

他为了留住她，宁愿自己冒着丧命的风险，只身前往东海。

“师尊，守护苍生不是你一直教导我的吗？”她对元冥轻轻笑了一下，又看向叶袅袅。

“袅袅，谢谢你。”

她身后响起小荷的声音。

叶袅袅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女孩。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知道自己今日的结局一般。她拉起袅袅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叶袅袅手里。

那是当初莫离给大家注入灵力的腰牌，里面记录着在他们天留宗的日子。

莫离临死前将自己的腰牌放在叶袅袅手中，莫离死后，他的腰牌也是叶袅袅一直在保管。

而如今，小荷也将她自己的腰牌轻轻放在她的手中。

叶袅袅眼眶红起来，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中那块小荷的腰牌，眼泪抑制不住地掉落，她紧紧握着手中小荷的腰牌，整个人都在颤抖。

时间太快了，仿佛昨日他们三人还聚在一起在天山上看月亮。

那时候，莫离小声地对她说：“别看我只是个学生，我说爱国就极力维护我的国家，我说爱苍生就会极力维护苍生。”

“你谢小师哥和萧遥师兄把你教得不错嘛。”她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小师弟真是有悟性。”

“那是自然！”莫离满脸骄傲，“他们都是我的小师父！”

“哦？”袅袅眯起眼。

莫离立刻改口：“嘿嘿，您也是！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小师姐最屌，全天下最屌最牛的小师姐啦！”

“这还差不多！”忽略有一丝损友的成分，袅袅还是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小荷喝酒喝得脸颊红扑扑的，她气愤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莫离：“我逃学路上的好伙伴！虽然你每次逃跑都会被你师尊抓到哈！”

小荷嘟囔道：“啧，说得像你没被你师兄抓到过一样！”

三个坐在天山山顶，手中拿着一个小酒壶，互相碰杯喝起来。星月当空，繁星点点，天山下人间灯火更甚，天上明星亮着光。

他说：“谢小师哥对我说过，明心见性，你见心我，是人，是佛，是魔，是道，即如来者。人生的三种境界修为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

小荷将自己的腰牌放在叶袅袅手中，叶袅袅想要伸手拉她，却拉了一个空。

小荷仰头看向万剑阵中的应龙，踩着脚下翻涌的海水，腾空而起，飞向应龙。应龙第一眼便看破了她的真身。

她的真身便是千年前封印他的玉荷云生镜。

应龙不再猖狂，脸色凝重下来，手中剑光霹雳向小荷袭去。

小荷没有躲避，身上受了伤，鲜血淋漓，眉心中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她执剑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

“以我神魂，诛尔邪魂！镇！”

应龙瞬间明白过来，她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应龙想要开启自己的空间能力逃跑，却被一众仙门百家的弟子合力困在万剑阵内，动弹不得。

以及谢淮衍体内来自魔神的血脉压制和玉荷云生镜的神力。

他想跑却早已经跑不了。

应龙画下一道阵法，狞笑看向谢淮衍：“惊澜，既然我身死，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少年站在万剑阵中，神情淡漠地看向应龙，他眼中却只有冷淡的风雪。

他仿佛再告诉应龙，那就来吧。

一百世了，天道用最恶毒的手段让他从神台跌入泥潭，各种折磨，羞辱，凌迟，摧残，践踏也杀不死的人，他倒要看看，天道还有什么手段。

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砰”的一声，众人只感觉到身边的剑气荡漾出涟漪，剑光刺眼，仙门弟子们抬头看去，作恶多端的应龙已粉身碎骨，龙骨龙角化为粉末，被肢解于东海之中。

东海终于恢复宁静，荡开一片光明，光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叶袅袅抬头看去，只见元冥仙尊搂着小荷破败不堪的残身，玉荷云生镜的神魂在空中消散，他想抓却抓不住。

他第一次不顾那些莫须有的规矩，紧紧搂住她。

小荷被他搂在怀中，他感觉到她体温一点点变冷，她仅剩的神识早已支撑不下去这具残破的身体，她抬手想要替他扶去他眼角的红：“师尊……不哭……”

话音未落，玉荷云生镜的神识彻底泯灭，小荷闭上眼，抬起的手无力地掉下。

男人清冷的眼中风雪寂灭，仿若无神无光一般，他喃喃道：“师尊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