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我对君上问道，百里无忧也将目光转到了君上的身上。

君上没有立即回答，想了一会儿后，道：“这件事很奇怪，他不是突然出现的，是一直都在天府学院。”

“对我们的到来，也没有一点意外，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在这里等我们一样。”

“好像是有点这么个意思……”百里无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我们留下了会会他？”

“这恐怕……由不得我们选了。”君上的语气，带着一股沉闷，似乎还在思索这名老者的身份。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来都来了，就算是那个老人一早布好的局，我们也跳进来了，不如就正面和他会会，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我这话说的看似豪横，其实心里也有点儿没底，毕竟那老人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这种怕，就像是从灵魂深处激起的恐惧，是我根本不敢触及的阴暗。

“他，好像我脑海中的一个影子。”君上忽的出声，我连忙抬起头：“什么影子？”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每一年的八月十五，我都会梦到这个影子，时而像是在对我说教，时而对我讥讽，可等我醒来，梦里发生的一切，却又变得模糊不堪。”

君上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向来将自己内心的世界，压抑的极深，我明明拥有了，与他待在一起两世的记忆。

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聊起这些。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曾经让我无比敬仰的称谓。

师父。

这个师父，不是老头云清子，是我第一世在青鸾峰上，一步一个响头，拜下的恩师——云霄真人。

会是他吗？

那个在我仅有的记忆里，一向对我包容至极，用蓝澈和圣女的话来说，是偏爱到了极点的老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君上似乎也想到了云霄真人，与我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却都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百里无忧与青鸾峰并无关系，自然看不懂我俩的眼神，见我俩‘含情脉脉’的对视，一时间那叫一个暴跳如雷。

“淦！”

“你俩在干嘛？”

“有必要这样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调情？有啥话直接说不好吗，把老子当外人了？”

“哇，百里，你现在一惊一乍的，咋和个猴子似的。”我撇了一眼百里无忧，嫌弃道。

“人孙悟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呢，你是哪座山头来的猴子？”

“老子特么的，是九尾血狐，九尾！！”

“公子润还是十尾呢，也没见他像你这么炫耀。”

“……”

本就不爽的百里无忧，被我这话怼的，整张脸都青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一句。

“要不是公子润这王八蛋被封印了，老子在华夏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一直没好好修炼，现在修为早比他高了！”

“嗯，每个人都有如果，如果我第一世没死，现在修为也比你高啊。”

“……”

和百里无忧拌嘴，难得占一次上风，他被我气的是又想找回场子，又没有话能呛得过我。

“老子！老子不陪你玩了，哼！”

他嘴上说着不理我，两腿就像是被嵌在地上似的，连动都没动，显然是说不过我，想我给他一个台阶，又想我哄。

我极为怜惜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回道：“行咯行咯，小白你不生气了。”

“我和君上就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谁？”他问。

“云霄真人。”我刚将这四个字，从嘴里蹦出，百里无忧的呼吸立马一顿，显然是听说过他的名讳。

“青鸾峰上见云霄，云霄真人，不就……不就是你俩第一世的师父？”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在那拜火殿的圣火坛上，连最后一抹善念，都魂飞魄散了啊。”

“是啊，当时情况危急，他有好多事儿，都没说明白。”

“但他当时给我的印象是好的，虽然干了错事，自始至终却也一直都在为我考虑，不像一个超级恶人。”

“虽说蓝澈和圣女，一直厌恶他对我偏心，可你仔细想想，他俩对云霄真人的态度，是不是恨的咬牙切齿？比杀父仇人还仇人？”

“一日为师，好歹也终生为父吧，就算不念师徒情分，也不至于稍稍偏心，就恨到这种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