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他会想要感谢莱克斯·卢瑟。

圣诞节不是大家阖家团圆聚会派对的日子，但没想到，他接到了来自主编的夺命连环扣。

仿佛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泉水当中，克拉克的这一觉睡得安稳又极不安稳，安稳则是他仿佛梦见了之前那些快乐幸福的日子，不安稳则是让他们在梦中每度过一天，那种惴惴不安，那种对未来的迷惘，就会将他裹挟。

伊莎贝拉没有打算要克拉克的性命，至少不是现在，细长的氪石针筒对着他的脖子轻轻扎了一下，不知名的液体流入，他的意志从清醒到迷蒙，从光明再次到了黑暗，最后归于平静。

他想要挣扎，但每次挣扎梦中的家人们就会亲切的来询问他，期盼的眼神，充满爱意的温暖，让他的瞳孔仿佛陷入了扩散。

狭小的房间，厨房煮着不知名的汤，克拉克鼻翼翕动，似乎有着洋葱的味道。

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还以为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贝拉”

克拉克露出一个笑容，配上通红的脸看起来傻傻的，伊莎贝拉倒是难得看到克拉克如此脆弱的模样，当然，她说的是肉体上。

“我好难受……”

“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撒娇。”伊莎贝拉嘟囔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她转身想要进厨房，却被一下子拉住了手腕，伊莎贝拉看着克拉克的神情，她总觉得如果她要走，克拉克会一下子哭出来。

她想象了一下克拉克哭出来的窘态，糟糕，有点兴奋。

“我厨房里煮了汤。你需要一点热汤。”

“不”克拉克执拗地抓着伊莎贝拉的手腕，贴着自己的脸：“我不需要热汤，我需要你。”

伊莎贝拉：……

拿出了录音设备，按下了录音键：“抱歉，我刚刚没有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我很想你，我很需要你，我……”

不要钱的情话像是暴风雨噼里啪啦地朝着伊莎贝拉的耳膜袭击而来，伊莎贝拉从看好戏的表情，然后变成了些许兴奋，然后是淡然，最后是……。

她保存了这个音频文件，看着陷入了几乎要昏迷过去的克拉克，脸上充满了无奈，左右无人，克拉克又陷入了迷蒙，她俯下身：“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克拉克垂死病中惊坐起，刚刚还迷蒙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然后啪的一下睡了过去。

伊莎贝拉：……不，假的，马上离婚！

“克拉克，喝汤了。”伊沙贝拉将已经看不出来的热汤递给了克拉克。

这诡异的绿色，真的是洋葱汤吗？克拉克看着这几乎可以算是不知名毒药的热汤，迎着伊莎贝拉期待的眼神，默默咽了下去。

他嘴角的笑容几乎是要维持不住了：“很……独特的味道。”

折腾了许久，克拉克中途喝了那一碗几乎看不出来热汤，终于陷入了昏睡，不知道是体力到了极限还是那碗几乎像是毒药的汤起了作用。

“你看起来很疲惫”伊莎贝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清楚。”克拉克适时露出脆弱外加疑惑的表情。“有时候我不太能搞得懂你”

“我？”伊莎贝拉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火会烧在自己身上，于是她上前坐在了克拉克身上，双手环着克拉克，一双黑灰色的眼眸像是质问，凝视着克拉克。

“说清楚。”

克拉克迎着妻子一副你敢试试就逝世的神情，眉头紧锁：“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你。”

“我不想要控制你或者是其他，但是我有时候也会很挫败。”

“伊莎贝拉，我怎么才能够留住你呢。”

伊莎贝拉伸出手，柔软的手像是安抚或者是其他，抚摸着克拉克的眼睛，她尤其爱这样，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留住我呢？美丽的流星看过即可，瞬间即是永恒。”

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解，却让克拉克感受到了一丝痛苦。

“不。”但是瞬间克拉克的眼神褪去了脆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我可以留住流星，摄影，画布，音频，什么都可以，我能够留下。”

他们似乎在谈论流星，他们的回忆当中流星总是占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你愿意让我试一试吗？”克拉克看着自己的妻子，她还是那么美丽，红发仿佛是永不褪色的玫瑰，黑灰色的眼眸仿佛永远无法融入这个世间，但是他知道她爱他，克拉克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就如同他相信伊莎贝拉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如果我拒绝呢？”伊莎贝拉起身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但是腰立刻被克拉克掐住，拉回了亲密距离，克拉克几乎要将自己埋在了伊莎贝拉的身上：“没门。”

“我已经赖上你了，这一辈子就不能够摆脱我了。”

克拉克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自己没有发表什么奇奇怪怪的跟踪狂发言，而是发表什么真挚的誓言。

“就好像你想的那样，狗是如此忠诚，在主人没有选择抛弃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只要还能感受到主人的声音，闻到主人的气味，即使是在另一颗星球，他也会摇着尾巴来找她。”

“你是变态吗？”

克拉克理直气壮：“你不是喜欢把我当狗吗！”

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觉得自己的爱人或许有点变态，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毕竟谁会如此清晰地察觉自己是梦中的NPC。

像是突破了自己了自己的设定，伊莎贝拉发出了疑问。手指分开在他的下巴划过，似调情也像是威胁：

“为什么呢？如此执着与我。”

克拉克将伊莎贝拉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因为我爱你，我他妈的超级爱你。”

旁边突然传来了声音，克拉克的身体一僵，难得说一次脏话还被抓到了。

“哇哦……”是闪电侠的声音。

“你暴露了，闪电侠”这个是戴安娜的声音。

“……”某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克拉克：你们什么意思，在我的门里面团建吗？

能不能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呢，伊莎贝拉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将他从怀里捉了出来：“你的朋友来接你了。”

“没关系就当做我们不存在就好了。”巴里·艾伦AKA闪电侠似乎在哪吃爆米花还是薯片。总之他看的很过瘾。

“哦，甜蜜的小夫妻”这个是神奇女侠戴安娜的声音，至于其他的队友，没有出声就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谁家朋友会在这个时候来嘲笑他。

蝙蝠侠的声音最后响了起来“超人，没有时间了，快点醒过来。”

然后停顿了一下：“你还有五分钟”

以克拉克对蝙蝠侠的了解，这是他最大的善意：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告别。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他极力想要勾起一个温暖的无害的笑容，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最后只能露出一个很丑陋的，让人觉得古怪的笑容，克拉克捂着自己的脸：

“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

这是一个可悲的但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们已经撕破脸了，不论克拉克如何努力，伊莎贝拉也不会放弃那一个让整个地球沦陷的计划。

伊莎贝拉弯腰，强硬地将几乎要将自己埋起来的克拉克从自己的世界强行(掰了出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要沉迷于此。”

“我以为你的作用就是让我死在梦里。”克拉克的话很平静，或许在某一个瞬间，他的确想要如此，十年的感情的崩溃，是要从生命中剔除三分之一，那是属于灵魂的痛苦。

“有些痛苦或许是必须的。”

黑灰色的眼眸第一次绽放出毫无保留的爱意：“我爱你，过去，现在……”

伊莎贝拉打了一个响指，他身上休闲的衣物变成了他的制服：“这样才是完整的克拉克。”

这是伊莎贝拉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看着他，准确的说是在看着超人：“我一直将克拉克和超人分得很开，但是你们本就是一体。”

不再是伪装的驼背，佝偻着身体，失去了厚重的眼镜，明亮的蓝色眼眸宛若雨后初晴的晴空，一望无际包容一切，胸前是巨大的S，代表着希望，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希望，一个奇迹。

“my，hero”

“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

伊莎贝拉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她的后腰被揽住，克拉克加深了这个文，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个吻，褪去了温情，只剩下了撕扯，伊莎贝拉酷爱这一种血腥的调情，但这一次，他们之间只剩下了痛苦。

“该结束了。”伊莎贝拉轻喘着，将双手抵在了克拉克的胸前。

一吻终了，伊莎贝拉的脸颊也因为喘不上气而泛红，她低头红色的卷发划过了克拉克的胸膛，如此细微的动作犹如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画了一条无法通过的厚重壁垒。

“克拉克，梦，该醒了。”

一切开始崩塌，他们温暖的小屋子，冒着热气的汤，舒适的小沙发……

床头柜上的相框，他们的合照，一家三口的合照，一起游玩的合照……记忆仿佛被一键清除了。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