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抗药性的缘故，麻醉的效用很快就消失了，身上的剧痛让海琳娜瞬间清醒，下意识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这里肯定不是医院，虽然有着各种医疗器材但是谁会在手术室喝酒。难道是黑诊所，海琳娜下意识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肾还在不在

对面倒酒的女人终于正眼看她了，是……

“我是你的老师”

伊莎贝拉说的是肯定句，对面沉默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一切困扰似乎都解释地清楚了：“或者加一个限定词，是在你的那个宇宙？”

看着警惕起来似乎想要在自己身上开一个洞的少女，伊莎贝拉露出了那天晚上第一个笑容，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现在才警惕起来已经太晚了，小小姐”

语气带着引诱：

“要谈谈吗？”

“老师，肯特先生也在船上”海琳娜似乎在斟酌些什么，却被伊莎贝拉打断。

“海琳娜”伊莎贝拉看起来无比轻松，甚至有些不对劲，她轻轻拍了拍海琳娜的肩膀“虽然你叫我老师但是这三年来我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教导你的”

不，您教导了我许多。

海琳娜在心底想道，却没有发言。

“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还是黑客技术都不算”

“不过是其他人研究过的，我需要教你一点新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让我想想教你点什么”

伊莎贝拉看出海琳娜的心思微微一笑。她上前走了两步，地上的西装外套被踢到了一边：“当你所爱之人陷入危险之中时，你可以选择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即使羽翼之下是阴影之处——也无所谓”

“这是第一节课”

最后一句轻飘飘地像是一句呓语落在海琳娜耳中却是掷地有声，让她想到了一个不想干的人——小丑。

伊莎贝拉没有任何解释这句话的用意，似乎认为她很快就会明白，她朝着某一处走去。

开口道：“卢瑟，我要的东西呢。”

“温特，你还真的是会选地方”西装革履的卢瑟从阴影中走出，语气带着嘲讽。

“我就当做你这句话是夸奖了”伊莎贝拉假笑道，莱克斯·卢瑟，这个XX。

任凭船舱之内火花与鲜血四起，至少船舱之外，道貌盎然。

“听说你的前夫也在这艘船上，怎么黑寡妇也有大义灭亲的时候”卢瑟慢斯条理地说道。

“大义灭亲的话，我想问一下令尊还好吗？”你不是也干掉了你家暴的老父亲嘛，彼此彼此。

“希望你看到这份材料还笑得出来”卢瑟朝自己的秘书使了一个眼色，秘书心领神会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纸质文件？如此谨慎看来的确和她想的一样。

【——计划——名单——高质量——信徒——】

大片的污渍以及大量语焉不详的话语，这不像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得出的数据或者是一份报告，倒像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伊莎贝拉看了许久：“和我想的，一样”

闻言卢瑟挑眉，似乎有一些惊讶对方的淡定，要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恶心透了。被一群阴沟里的老鼠盯着身体肆意挑选，人生被玩弄，简直就是现实版楚门的世界，或者是被关在单向玻璃中的小白鼠。

卢瑟对伊莎贝拉的情感有一些复杂，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是既然他已经被卷进来了，就不会退缩，恶心的外星人，手伸得太长就应该被砍掉。

不过作为乙方，他也知道分寸，至少现在这里不是他的主场，伊莎贝拉背后那个小刺客的双刃都要出窍了。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而后停顿了一下：“她还好吗？”

“之前还计划着让前男友们跳脱衣舞”伊莎贝拉看起来有一些苦恼：“其他的倒是还好”

这倒是她的性格，卢瑟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和平常的假笑与嘲讽的弧度不一样，这个笑容倒像是怀念。

或许，最近的锻炼增加一下强度，忙着实验肌肉锻炼似乎懈怠了。

伊莎贝拉目送着卢瑟离开，背后却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动作，双手环绕在她的脖颈上。

“我的小贝拉，越来越会撒谎了，我真的很欣慰呢”

“今天去看卡琳娜的表演了吗？我真的是一个坏妈妈，今天还是小天鹅吗？”

“无趣的伊莎贝拉，明知道玫瑰花最俗气了”乔治安娜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捧着一束凋谢的红玫瑰，走动之间，花瓣落下，红褐色的花瓣像极了干枯的鲜血。

“明明在之前你可是不这样冷淡的”

“我冷淡的原因你不知道吗？”伊莎贝拉转头。

“老师”海琳娜看着突然停下来的伊莎贝拉开口打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前却是一片虚无。

“没事”她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抱怨，而伊莎贝拉却浑然不理会，双手扶着甲板的栏杆上：“要起风了啊”

宴会开始前的芭蕾舞剧，经久不衰的天鹅湖，柴可夫斯基的乐曲缓缓响起，或许演绎的方式千变万化，总有创新，但是令人心动的核心总是不变。

爱情，亲情，友情。

剧场的灯光暗下，灯光落在舞台终于翩翩起舞的白天鹅，狡诈的黑天鹅在暗处如同幽灵。

台底下只有她一个观众，她坐在高处的贵宾室，将玫瑰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我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那个傻大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乔治安娜穿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盘成发髻，手指在玫瑰花上流连，有些苍白的之间点点，没有形象地靠在靠背上，撑着头问道“就算是身材像是大卫这么多年也应该腻了？”

“喜欢他那颗心”伊莎贝拉拿起一朵玫瑰，低头轻嗅“让人自惭形愧的一颗人类之心”

“为此，我可以去屠神”

手指用力花瓣蜷曲一团散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贝拉，执拗的家伙”乔治安娜撩起她的头发“不过你知道的，我总是会原谅你，任性妄为的家伙”

“谁让我爱你，即使没有和你上床的冲动，我也知道，我爱你”额头轻轻抵在贝拉的额前，

“贝拉……”

一声声像是叹息又像是喃喃，最后消逝在空气之中。

音乐渐渐停了，因为到了尾声，台下的看客已经离去，只留下了满地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