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

与冰火并称世间三大奇毒的另一种毒药，同样出自癫道人之手。

与冰火的只荼毒人不同，了望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了望，了望，取了中此毒便只够了望一眼便再也不见。

王琅倒吸一口凉气，后楚皇室已经内耗到对一个小孩子都要下此毒手了吗？

“是谁下的毒？”王琅小心翼翼的问，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问题对于李慕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果然，李慕垂下头，没有回答。许久，他那一抽一抽的肩头出卖了他的脆弱。

王琅想安慰安慰他，但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安慰。想拍拍他的肩膀，偏偏他这毒实在不适合这样的安慰方式。

放眼望去，屋内连个称手的小棍子都没有。只得取了锦帕，垫在李慕的肩头，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在前世里，好多个无眠的夜里，被仇恨侵蚀得面目全非的她，陷在那些血红的记忆里的时候。她就举起右手，反手拍着自己的肩膀，一遍一遍的说着这苍白但唯一能宽慰的话。

一遍一遍，直到自己回归冷静，抬眼，已是天色泛白。

那夜，王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遍这样的话语，说到后头，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的大火，那么红。那根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姐姐，那声音，好耳熟，好耳熟。

好耳熟？

王琅陡然清醒，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在她的安慰下沉沉睡去。那卷翘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在眼底落下一片厚重的阴影，他生得这样美，此刻安静的样子，像是菩萨脚下的童子般仁善光洁。

是李慕的声音，她想起了，临死前，她听到了李慕的声音！

这倒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他坐拥了北魏，还来管一个前朝皇后的死活做什么？

虽然好奇，但也仅此而已。甩甩头，毕竟，一切已经重新来过了，前世种种，并不是她要关心的重点。

看着已经熟睡的李慕，再看看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此刻在这里耗着李慕也看不见她的付出，不若等他醒了再来表表关心。

想到这里，王琅便起身离开，只吩咐侍女适时的进屋为李慕添些热水。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手离开李慕肩头的时候，李慕已经醒了。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李慕身体里的灼热和皮肤表面的寒冷又开始互相角逐。

微微颤抖的身体在水里引得水波荡漾，为了不被她发现，李慕一直没有出声。只待她走远，李慕才将手伸出桶外，扒着桶缘，泛白的关节显示出他在极力的隐忍。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这样的痛苦达到了极致，李慕紧咬牙关，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碧叶泉水里才觉得无穷无尽的烈火煎熬里沁入了一丝清凉。

待到天际泛白，这样的煎熬才慢慢结束，李慕一身是水的从桶里爬出，而那原本碧绿的泉水却变得浓浊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