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打自己...”王琅小声的问，虽然心里也约莫有点数。

“难不成打你？我几时舍得打过你！”王寅没好气的答她，任她的丝帕冰冰凉凉的贴在脸上。

听他这样说，王琅更是心虚了，“哥哥...我...”

“你什么你！一天到晚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回头我就把那本《极奥》捡出去烧了！”王寅尤不解气，说话的时候拉扯到嘴角，又“嘶”的一声。显见刚才是下了狠手，想来是气极。

“那可是孤本...”王琅小声嘀咕，收到王寅一瞪，自发的没了声音。

“写《极奥》的石天臧本就是个不走正道的老疯子，那血饲之法可不是像你说的这般只有好处没得坏处，尤其对女子更是阴毒至极，此术极寒，可能叫女子终身不能生养！”说到最后头，王寅几乎是吼出来，但又怕声音太大，叫外头的人察觉，强力压制，一张脸狰狞至极。

看着为她心疼至极的哥哥，王琅扑到哥哥怀里，“咯咯咯”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倒流出泪来。

“哥哥呀！”她轻轻的喃。前世，她所托非人，哥哥为了巩固她的地位，奋力在前线厮杀，最后竟连全尸都没落下。拓跋洪烈割下他的头，悬挂在阵营前示威，而元岚为了保存实力，竟然听之任之。

想起那些过往，王琅的手下意识的攥的紧紧。

王寅推开她，本来还想训斥她几句，但见她红了眼眶，心立马就软了。“我也不是说你，我...我只是担心你...”

八尺高的男儿，愣大的块头，竟然也有些手足无措。

“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王琅拭去眼角的泪水，正色道，“可是眼下的局势却不容得我只做一个高门大户的王家姑娘。”

“拓跋洪烈兵临槐城，郭天槐此人守成有余而魄力不足，以他对阵拓跋洪烈的二十万大军必然是以卵击石。朝廷里老皇帝身体不济，几位皇子又各有势力，堪堪能维持平衡。然可用之兵不足三十万，且各有掣肘，不能轻易调动。若是世家能支撑，北魏或许还能渡过难关。”

“但是很显然，自出了元氏之祸后，世家大族都在观望。反正新皇入关，短期内也只能拉拢各大氏族。若不是因着三皇子的缘故，我们也无须贸然站队。”

“所以，只要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代表王家分享着一半皇权，能不能生养并不紧要。反正能生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何必为了这事，去那鬼门关走上一遭。”

“哥哥，王家自老祖王乾故去后，已经蛰伏许久。阿爹明明既能带兵打仗，又深耕善治，颇有民望。本来...但阿爹效法古君子之风，对此并无心思。”

“我曾仰慕阿娘那样的女子，贤良淑德、扎根于后院，为夫君尽心竭力，可是...”说到这里，王琅想起了前世，明明只是想要说服大哥发掘他内心的想法，但说到动情处，自己也是潸然泪下。

王寅不知底细，联想到王琅之前一系列的动作，只以为她与元岚有了过往，慌忙劝慰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笨拙的拿手想去拭泪，粗糙的老茧摩挲着王琅的皮肤，他又怕把这小脸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