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开口问道：“可是，龙门鬼窟里究竟是什么呢？”

“东玄”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个千年的妖仙儿，这种远古秘辛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总之，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已告诉了你，接下来如何选，全凭你自己的抉择。”

我想了想，又问道：“东玄不也在找龙门鬼窟的钥匙吗？你们神龙殿也打算进龙门鬼窟？”

“东玄”突然怒道：“哼！神龙殿的天限已到，它的衰败早就是定局了，可林蔷希这个女人却偏偏贼心不死，总是抱着这种无妄的幻想。”

说到这里，“东玄”空洞的眼神之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哀伤来，他开口道：“只是可怜我这苦命的地马，小小年纪便要撑起这么大的重任。小兄弟，若是日后我不能护着这小子了，还请你看在今日老夫帮过你的薄面上，救我这地马一命。”

我听着他说的好似交代后事一般，便也有些伤感起来，道：“大仙儿您为何要如此说？您是仙家，自然会活的比我还长久呢。”

“东玄”无奈的摇头道：“不！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了，老夫的千年天劫就要到了。”

我开口劝道：“出马仙家每修行百年、五百年、千年之时，都是要历经天渡劫难，您也不要这么悲观，还是有渡劫成功的机会的。”

“东玄”摇了摇头，绝望的说道：“少年人，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么？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飞天渡劫。”

我指了指他身上隐隐透出来的黑色雾气，开口问道：“您说的是这个吗？”

“东玄”开口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截教（仙家）皆为动物所幻化，所以受着先天的局限性，若是想要修成正果，必须要遭遇三劫，享用人间烟火。因此我们修炼悟道皆要依赖人类的庇护和供养，同时，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庇护着人类，这便是保家仙的由来。当我门修炼到一定层次之时，便必须要出山积功累德，这就是所谓的出马仙了。”

我道：“是！所以说出马仙家和地马之间相辅相成，是相互合作，相互成就的关系。”

“东玄”又开口问道：“可惜，我并不是正统的出马仙家，你可听说过神龙殿的十重天吗？”

我点头，道：“知道，这不是神龙殿不外传的绝学秘宗吗？”

“东玄”道：“哼！什么绝学秘宗，其实是神龙殿先祖跟那个叫子回的石头精，学到的一种邪术而已。”“东玄”说完，突然又问我道：“你可曾想过，在黄门玄道之中，九便是极限，是无穷了，那为何这神龙殿却可以突破九的限制，修炼到第十重呢？”

我一愣，开口道：“这点我可从没想过，我还以为这名字也就是随便起起的，竟还有这些门道？”

“东玄”点头道：“是！其实九重天就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若是突破十重天，此人功力虽说会在短时间内上升十倍百倍不止，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代价也远非常人所能承受。”

我关切的追问道：“可会有极大的反噬？”

“东玄”冷笑道：“何止是反噬？你想，我这地马可是受住了百鬼啄心的极刑，肉体凡胎本就应该是阳重阴衰，人怎么会受的住呢？”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便一后背的冷汗。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您的意思是，东玄已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东玄”点了点头。

我无比绝望：“怎么会是这样？天下怎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竟忍心亲手残害自己的骨肉？”

“东玄”冷笑道：“你说的对，若真是亲生，又怎么会下如此的狠手呢？”

我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什么，您是说？”我今天吃到的瓜实在是有点儿太多，一时间很难接受。

“东玄”道：“当年林蔷希为情所伤，便立志将毕生的期望都寄托在神龙殿的复兴之上，为了振兴已呈衰颓之象的神龙殿，她便处心积虑的从殿中挑选了一个资质体魄皆为上乘的男婴，把它圈养起来精心培养，就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可以练成十重天，成为所谓的百鬼不侵的不死身。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龙门鬼窟。

可是，若是以肉体凡胎之体，就算是神龙殿的长老，也仅仅只能突破到第九重天。这第十重天，便是逆天而为了。若是想要修成，必须要用书中所描述的秘法，以双方的灵魂为媒，这才能突破这第十重境界。

当这小子突破了九重天之时，林蔷希便寻到了当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我。她和我讲，若是我愿意将自己的灵魂献祭出来，与这小子结成这十重天的密术，便可救下我这条性命。我当时走投无路，便应了下来，这就是所谓十重天的奥义。

从此之后，我这地马便是半阴半阳之体了，这也是为何独独他能受得住那百鬼啄心的极刑。”

我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怪不得东玄请仙儿上身之时并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仅仅是靠自己的身子作为媒介就行，原来他本超了这六道轮回之中了。”

“东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我指了指“东玄”身上的那些隐隐显现出来的黑色雾气，道：“所以，这东西也是这么来的？”

“东玄”道：“是！这些黑雾便是我逆天改命的罪孽，有这些在，我便永远没有飞升渡劫的机会了。”

我看着它周身放出的金色光芒，那可是苦修近千年后才能呈现的功德气运啊？可如今却因为这几条淡黑色的雾气，就将上千年的修为全都抹杀掉了，不禁有些感伤的问道：“这事儿可有破解之法？”

“东玄”摇头道：“天谴如此，绝无变数。”

“天谴？”一提这个，我突然想起灵通来，便开口劝道：“大仙儿您也别这么悲观，我有一朋友，他身上背着十几条天谴都还能到处晃荡呢，改日我替你向他取取经，或许这事儿还有转机！”

“东玄”叹了口气，似乎并不对此事抱有任何期望。为了打破这无比悲伤的氛围，我岔开话题道：“对了，大仙儿，有个事儿我还挺好奇，您刚才说东玄现在已是半阴半阳之身，那他若是行男女之事，还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东玄”摇头道：“当然不可能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又吃到了什么大瓜，正要开口说话之时，没想到“东玄”又继续说道：“他身上可有我的千年灵力护体，要不咋能百鬼不侵呢！所以，他若行男女之事，必定比你们常人更持久！”

我：“......”

我总算是知道，自取其辱的象形文字是如何写了，就是我现在这个蠢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