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嘉嘉将女子带进来后，费主管就彻底崩溃了。

他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发颤。但是当听到后面吴帆的话后，却猛然咆哮：“我有此人的全部证据，我要转作污点证人，我要证明，此人才是主谋！”

众人看着两人互相反咬，一时说不出话，林俊铭指着那费主管道：“给他一个播放器。”

吴帆见此哪里肯任他播放，冲上去就道：“你敢生编硬造，毁我清白？”

说话之时面目狰狞，哪还有半分平时的温润之相。

却被邓自祥几人拦住，邓自祥冷冷喝道：“你坐好，是不是陷害栽赃，大家听了后自有分辨。如果是，商会成员在此，也不会冤枉了你。如果不是，那么吴帆总监，你需要交代的不仅是盛世长城的董事会，还有我们商会！”

吴帆退后一步，咬牙切齿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不跟你们纠缠，我需要见我的律师！”

“你见不见律师，都要给我们商会成员一个交代！”只见麦肯与天联的人同时站了出来对着吴帆喝了一句。

随即转过头对那费主管道：“你开始播放！”

那费主管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掏出几盒磁带，交给了奥美的其中一人。那工作人员走过去插入录音机，很快机子中就传来了那日吴帆与费主管的对话。

对话清晰可闻，将吴帆如何引诱费主管说出万莱的片场布置，如何以副总监职位为诱饵，教唆费主管往万莱的片场安插演员，又如何商量破坏万莱的片场设施，逐一播放了出来。

更连什么“不要搞底片，那样风险太大，出了事是抓你还是抓我？要低调一点，搞他们的后期制作！”这样的细节也曝光得干干净净。

那说话的声音与语调众人听了无数次，不是吴帆与他那副手，又是谁？

众商会成员气得牙关紧咬，这样的事情假如发生在他们的片场，所造成的的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大家看着吴帆，眼中已再无怀疑，而宝洁集团的约翰百波先生也是脸色铁青，神情严厉之极。

那吴帆越听越是双腿发软，口中兀自叫道：“这是污蔑，这是陷害……”但先前的气势却早已荡然无存。

反而是录音带中，提到了吴帆威胁时说过的话：“伱现在还想回头？你看Jennifer知道后，会不会放过你！”

将Jennifer与彼得副总监的嫌疑清除了出去。

Jennifer也是气得柳眉倒竖，满面寒霜，万莱的片场事件发生之后，她曾多番责问，四处调查，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这不仅差点搞砸了她寄予厚望的合拍广告，更是险些将她也拉入泥沼。

幸好有这一盘录音带，否则很可能连她也要配合调查。

她对着秘书与彼得吩咐道：“你们立刻前去此人的办公室，看还有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证据，还有立刻冷冻他手上的业务！那一份他签下的片场协议也要找出来，这份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该赔多少，就让他陪个清楚。”

那费主管听到Jennifer的这番话，大叫一声，瘫软在地。吴帆也是失魂落魄地呆在当场，如此人证物证俱全，甚至还有影像资料，这件事情便是请律师来，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了。

就算最后法庭不接纳录音带作为呈堂证供，但是还有视频，不管是万莱拍到的，还是那费主管留下的，都可以将他定罪。更何况，还有费主管与他副手两个人证。

想到这件事造成的严重后果，他几乎是万念俱灰，他在广告界中所有的前途地位将毁之一旦是不消说了，后面还有更为严酷的赔偿令与监禁入狱。

入狱时间长短由所造成的损失来决定，而此事万莱是早有准备，专家评估的损失报告早已清楚列明，是高达三百万美元的损失，意味着起码要进去蹲十年以上！

吴帆急火攻心，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但脑中却抓住了一点什么，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嚷道：“等等！”

众人将其团团围住，朱加鼎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吴帆抬起头来，阴恻恻道：“既然万莱按时完成了此则广告，那是否说明其实他们早有备份！也就是说，我造成的损失根本就不能称作损失了！”

他说到这里，癫狂地笑了起来：“不错，既然万莱早有备份，那就说明我根本没有造成损失！没有造成损失，那么顶多就是一个教唆罪名，构不成监禁与赔偿的条件。我吴帆远走他乡，他日还可以从头再来！”

“你现在承认是你干的了！”众人听到此话，齐齐怒吼一声，邓自祥向一名副手问道：“会议室的监控拍下来了？”见副手肯定地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向吴帆叹一口气。如此下场，虽说咎由自取，但毕竟让人唏嘘不已。

而更多人则是愣了一愣，吴帆这话倒也的确可以为他自己开脱不少。

因为既然万莱能够按时完成，那么应是有备份资料无疑了，那么单以结果而论，吴帆的确没有造成多少的经济损失。也就是说，那一份损失评估报告上的三百万美元的估算，便做不得准了。

他们看看吴帆，没想到这都让他找到了开脱的理由。

却听李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吴帆先生，你还真的是想得美。你知道……算了，我好好跟你说吧，你知道我们万莱今天能够把宝洁集团的约翰百波先生请来的理由是什么吗？”

“是什么？”此话一出，不仅吴帆整个人愣住了，便连在场的众人也是再次升起了好奇心。

因为与万莱合作的毕竟是联合利华，宝洁集团在此次事件中充当的是竞争者的角色，怎么李莱可以将约翰百波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邀请了来？而约翰百波的到来吴帆居然一点也不知情，是因为万莱与宝洁集团私底下达成了什么默契么？

众人对此一直深感好奇。

此刻见李莱主动提起，当即抬头向他看去，而吴帆也是紧紧盯着李莱，等着他下面的话。

只见李莱轻轻说道：“吴帆，谁告诉你你没有造成损失了？你所破坏的是我们存储器中关于宝洁集团的产品拍摄内容。你可能还不知道宝洁集团也有一份广告委托在我们手上吧，是的，他们委托我们的广告正是汰渍洗衣粉的广告。也就是说，你亲手对你的广告商客户造成了严重损害！除此之外，你还将我们劳力士的广告，金利来的广告，幸福伤风素的广告资料给销毁了，这些都是我们存储在片场当中的资料，合计损失到达三百万美元！”

“吴帆，你为了制止宝洁公司与其他公司合作，而把他人所拍摄的广告内容销毁，已经涉嫌侵害了宝洁集团的利益，接下来你除了要向我们，要向广告商会给出交代，还要与宝洁集团对簿公堂！”

“宝洁集团将正式收回盛世长城的全案代理权，你对盛世长城所造成的损失也自然会有你们公司的董事会来跟你计较，这些，我们就不参与了。”

“总之，等待你的可不是什么改姓埋名，重头再来，而很可能是终身监禁！”

听着李莱一字一句地说完以上这番话，吴帆“哇”的一声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