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越走在神界这辉光烁烁的光明大道上，心情却十分沉重。

她不断回想着姐姐信里的内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不断的摇头露出苦笑，闷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着。

王士宁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只是默默的走在她的身后，步伐紧跟。

“你说，什么是仇恨？”风清越陡然开口，话语之间，透露着忿恨。

“仇恨，是最强大的力量，可以颠覆一切，也可以...”王士宁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也可以什么...?”风清越停下步子，转过来看着他，见他皱起眉头，又接着问，“也可以什么？”

“也可以...毁灭一切。”

风清越听言，痴笑了一声，“毁灭...吗。”

她看着王士宁，面露苦涩，虽眼中带泪，却十分凌厉，“若与你不共戴天，明知会死，你会如何？”

“若是如此，死有何惧？”王士宁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淡淡的开口，“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必让他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风清越喃呢的出声，此刻看着王士宁的眼神，倒是有些光芒，“你真愿与我同去璇魔境？”

“自然。”王士宁转头看向天空中划过的鸾凤，指着它们拖曳在身后的五彩神辉，“情同此天。”

风清越看着远去的鸾凤，摇了摇头，“你很好，但我不喜欢你。”

“我并不在意。”王士宁掏出一把折扇，轻轻的扇动，发丝轻舞，面庞坚毅。

“若是我死在璇魔境...”没等她说完，王士宁就打断了她，“有我在，你死不成。”语气十分霸道。

“听好了，有我在，你死不成。”他拉过风清越，让她回头，看着身后。

“你可知，我为什么如此努力的修行？”王士宁看着眼前的光明神阶，扬起漠然的脸庞，“我神族修行，是为天道，是为众生，是为平衡。”

“...”风清越看着此时的王士宁，垂下了眼帘，似乎插不上话。

“而我不同。”

“这天道亘古，为何要修？我所求的，不过是自己的道。”王士宁收起折扇，“这神阶，我下得，也上得。”

“神路，在自己脚下。”王士宁轻点脚尖，脚下便生出红莲，熠熠生辉，炎火之力精纯无比，无比强悍。

“我知道，你很强。”风清越拿开王士宁拽着自己的手，“我只想救姐姐。”

“清越，你什么都好。”王士宁看着她，眼底幽邃，深不可测，似乎有红莲之印闪动，“但你，还不明白自己的道。”

“但这也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王士宁突然轻笑一声，无奈的摇头。

“此话何意？”风清越虽然聪颖，灵性十分，但多年来，确实无心神事，修行也荒废多年。

“神界众神，天生睥睨万物，以法则为度，以天道为基。”王士宁缓缓的说道。

“每位神，都继承了一份独立的天道意志。”

“但是你，不像个神。”王士宁看着风清越，想替她撩开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手却停顿在半空，愣了几秒，便又收了回去。

“莫要用什么神性来捆绑我。”风清越背过身子，不再看那神阶。

“我就是我，是风清越，神在后，而我在先。”风清越此刻的表情十分傲然，似乎有灵魂深处的意志在苏醒，张狂又冷静。

“好一个神在后，我在先！”王士宁突然仰头大笑，“我没看错人。”

释怀的笑声盘旋在此地，风清越看着仰头大笑的王士宁，面色更是冷峻。

“你笑什么？”

“我开心，便笑了。”无论何时，王士宁总是如此淡定。

风清越不再看他，向远处走去，幽幽的开口，“我所言，并非是我轻蔑神威。”

“哦？”王士宁惊讶的看着风清越，“细说无妨。”

“我虽然神力低下，但我却明白，什么叫神能弘道，非道弘神。”

“所以我说，‘我’在先，并非狂言。”风清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不再出声。

“伪者，总是假借圣名，将真道阻隔在外，奴役真心。”王士宁点点头，若有所思，“清越，我知你绝才，却没想到，如此惊天。”

“大婚之事，你准备便是，别跟着我了。”风清越想要一个人静静，不想再跟他讨论什么天道。

王士宁听言，站在原地，不再痴缠，默默的看着风清越远去的背影，直到不见了，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