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村姑,捡个清冷侯爷当成宝
作者:北冥一尾鱼 | 分类: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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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中毒
紫玉宫外接连两声老鸦叫后,侧门偷偷打开。一道人影径直朝着花房走去。
花房里,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人掏出一包药粉交给那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这药粉是三日量,想办法添到舞云阁的香炉里,记住一定不能被人发觉。”
那宫女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纸包。
“娘娘说这事成了,必会替你报了父母之仇。”
宫女神色一凛,朝着琼华宫的方向跪下:“沫儿谢过娘娘。嬷嬷,你让娘娘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正欲离开,又被小宫女叫住:“嬷嬷,有个事你与娘娘说下,顾三爷好像受伤坠崖了……”
宫嬷嬷眼睛猛地睁大:“此事你如何得知。”
“嬷嬷,那柳青霜谨慎得很,除了几个贴身的嬷嬷,把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我也只是零星听到些……”
“好,好,你做的好。”宫嬷嬷神色有些激动,突然又不舍地看去:“沫儿,你是我亲手教导大的,老身早已把你当了半个女儿。可我们这种人没有自由,只有听命做事。你在那边,一切小心点。”
“嗯,嬷嬷,我晓得。”
黑衣人点点头,几个纵步就跃上了宫墙,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沫儿朝着地下跪去,泪流满面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女儿马上就能帮你们报仇了。你们等着,我很快就来和你们会合。”
说罢站起身擦去泪,毅然地拐进了殿中。
“你说什么?”宋柔儿激动地从软榻上坐起。
“不知是谁的人动了手,顾三爷坠了山崖,生死不明。”宫嬷嬷如实禀报。
“好好好,看来有人要替本宫除去那个心腹大患,可真妙!”宋柔儿大声地笑了起来。
“娘娘,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是否叫回来。”
“退!?哼,人家都把刀子递给我了,我干嘛不用?这次我们不但不退出,还要帮那些人一把。交代侯六去打探一下是哪伙人动的手,我们就暗中补几刀。顾三,楚钰,我看你这次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三日后,明景帝在朝堂上突然晕厥,百官俱骇。
邱太后立马下令封锁京师九门,大内落钥,外臣无诏不得入内。当夜却又召来百官,称皇帝只是劳累过度,经御医延治,已无大碍,不过需静养几日。朝中之事暂由中书门下为主,枢密院,三司为辅共同主导。
一时,皇城内风声鹤唳,各种魑魅魍魉都跃跃欲试,很是闹出了许多事。随着皇城司四处登门捕人,京师之内人人惶恐不安,关门闭户,一下子繁华的街巷冷清异常。
景泰殿内,明景帝躺在龙榻上昏迷不醒,一旁的妃子们急得直抹泪。下面御医跪了一地,都束手无策。
邱太后连忙让人去宣退仕的御医院判张九泉前来。
待张九泉把完脉,斟酌着说道:“皇上此次晕厥,乃旧疾复发,也是中毒之症。”说着拿出一根银针在明景帝的天池,门风等几个穴位上扎了一下,立马明景帝的呼吸就平缓了许多。
接着张九泉收起银针,向左右看了看。
太后凤目一凝,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嫔妃、御医等都躬身退了下去,于是殿内唯留邱太后,张九泉,和跟了明景帝几十年的心腹内侍王保。
“说吧!皇上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张九泉微叹一声:“去岁皇上游湖落水,面上虽好了,但肺里一直淤积着一股寒气。臣用尽了无数方子也只是控制了一二。若无外伤,也可保十年无碍。但这次皇上病来凶险并非偶然,臣在皇上体内发现了寒雪香!”
“寒雪香?这是何物?与皇上的病可有关系。”
“回太后,这寒雪香是一种香料,产自西域,是用天山独有的一种香草所密制,通常是……”张九泉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
“说吧,哀家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没经历过,又有什么不敢听?”
张九泉偷偷看向邱太后说道:“这寒雪香是一种极霸道的冷香,通常是闺房催情所用,常人闻之有固阳不泄,夜御多次的效果。但体内有寒气之人,却是刮骨之刀,催命之剑。就是不知这用香之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邱太后听完这话,脸上已一片阴霾,她一拍椅子:“混账,这才过了几年,这宫中又生出这么多魑魅魍魉。是不是都盼着哀家和皇上早点死呀!王保,查查近来皇上都去哪?”
王保躬着身子说道:“回太后,近来皇上常去舞云阁。阁里来了一位西域的胡姬。”
“胡姬!哪来的?”邱太后拔高声音,猛然站起,两人立马跪下。
“是舒妃娘娘进献的。”王保斟酌再三还是实话实说,“据说这胡姬是舒将军西出玉门关时,呼赤族敬献的。”
“哎,这后宫里没了个主事的人,终究是不行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敢送到皇帝跟前。”邱太后摇了摇头,眼前又闪现了那张端庄绝望的脸。
第70章 中毒
“王保,传我懿旨,让羽林卫搜查舞月阁。没我旨意,里面一干人等全部不许出来。这事你亲自去办。”
“是!奴婢这就去。”王保躬身退下,立马带人前往舞月阁。
“现在你说吧,皇上还有多少日子!?我要听真话。”邱太后看向张九泉。
跪在地上的张九泉已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太后,皇上这次大病虽有寒雪香的原因,但其实内里也早已虚了。如果加上针灸和汤药双管齐下,臣……臣可保皇上一年之寿。”
邱太后听完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晃了几下,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张九泉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久,邱太后才说道:“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宫中好好替皇上诊治吧。刚才的话,哀家要你三缄其口,否则哀家灭你九族。”
张九泉连忙磕头道:“太后娘娘,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医治。”
“先去外面侯着吧。”
“是,微臣告退。”
邱太后静静地看着病榻上的明景帝,眼眶慢慢地红了。
她是三十出头先皇就驾崩了,难道现在还要让她黑发人送白发人。
“皇儿你要赶紧好起来,这大楚江山,祖宗基业不能一日无主。钰儿还太年轻了,镇不住那一批老臣,也防不过后宫那几位,他还等着你好好教导……”
不知是否是听了这话,病榻上的明景帝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明景十七年十二月二日,舞月阁。
太医在西域胡姬身上发现了寒雪香的气味,随后羽林卫又在香炉中发现寒香雪的余灰。
邱太后震怒,直接下令把舞月阁中所有人关入大理寺。
得到消息的舒妃赶紧命宫娥卸去钗环,着素服,写下请罪表,跪在景泰殿外。
“太后娘娘,舒妃娘娘还跪在殿外。”王保躬身禀报。
邱太后正闭着眼睛念着佛经,听闻禀报并未睁眼,而是淡淡地说:“她爱跪就让她跪着吧。”
“是!”
与此同时,琼华殿里宋柔儿正对着铜镜梳妆,听闻舒妃请罪,嘴角漾起一丝笑:“我倒小瞧这柳青霜了!”
“娘娘,这人虽然是舒妃送去的,但她整这么一出负荆请罪,最多也就是个失察之罪。”
“她若这么快就败了,本宫反而没了乐趣。毕竟是生了皇子的人。”宋柔儿指了指桌上的碧玉簪子。
宫嬷嬷立马拾起递了过去。
“娘娘这次想借太后的手敲打舒妃着实高明。不过太后只让她跪在殿外,也没直接仗毙舞月阁的人,颇有些息事宁人的样子。”宫嬷嬷说出自己的疑惑。
“那老太婆在这宫里待了五十多年,能在先皇去世后,帮皇上扫清前朝后宫那些虎狼,顺利登基,岂是你我可以小瞧的。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这次宫里怕是又要大清洗一波了。”
“娘娘,那我们……”
“既然火只烫到了手,那我们就添把火,看看能不能烧焦一只手。我记得那大理寺主事是我爹的门生,你亲自去趟大理寺,跟他说——这香可真香,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小心点,不要留下尾巴。”
“奴婢明白!”
“先给我梳个满月髻,现在陛下卧榻,珠翠那些就不用了,换件素净点的衣物,省的又招人口舌。”
“娘娘,这是要去景泰殿?”
“太后虽说免了嫔妃伺疾,但没说不让我去为皇上祈福。再说她舒妃都去请罪了,我在这么坐着倒显得薄情了几分!他日皇上醒了,心里还能少了我?再说本宫怎么也得陪陪她唱一出戏呀。”宋柔儿朱唇微微翘起。
隔了一日,大理寺就有奏报。
邱太后看完狱状,眉头皱得更紧。
“太后娘娘,舞月阁的一应用物皆来自内府香库。奴婢已把管理香库的内侍钱忠叫来了,正在门外候着。”王保说道。
邱太后颔首。
立马钱忠就跪倒在地:“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把你知道的说吧!”
“是。五日前,唯有紫玉殿的宫女沫儿前去领过香料。当时奴婢正在配置舞月阁的香料,沫儿说舒妃想用雪梅霜。这香很是珍贵,一项都是藏在里间,于是奴婢就进里间拿药。等沫儿领了香料出去,奴婢总感觉舞月阁的香料分量有些异样,正想拆开来查看一下。刚好舞月阁来人催促,奴婢就……就……”
“就没有查验,交了出去是吗!你可知那香料伤了皇上的龙体。”邱太后一声厉喝。
钱忠赶紧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太后娘娘,饶命!”身子抖得像筛子。
“王保!”
“奴婢在。”王保赶紧上前。
“把他送入皇城司,再去把那个叫沫儿的宫女找来!”邱太后下了令。
“是!”立马一队羽林将前往琼玉宫。
待羽林将搜到沫儿的住处时,沫儿七窍流血,早已死去多事。
“死了?”邱太后把拐杖往地上一杵,“好,好好,好手段。既然喜欢玩阴的,哀家就偏偏来次正大光明。哀家看看这宫里到底藏了多小妖魔鬼怪!传哀家口谕,让吉祥带着人给我一个一个宫搜,不允许落下任何一个角落。若有通风报信,阻拦搜查者,就地仗杀。”
王保心下震惊,同样的事还是发生在十年前顾皇后薨逝之时,当时皇上震怒,把整个后宫都清洗了一遍。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宫娥扶着邱太后坐下后,看着依然昏迷的皇上说道:“四皇子是否有下落?”
王保急忙回道:“太后娘娘,已经有了王爷的下落了,在池州梨花县。”
“好,找到成王后,让他速速回京。”
“是。”王保正要退下,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躬下了身子:“太后娘娘,舒妃娘娘还跪在门外,另外贵妃娘娘求见。”
邱太后有些厌烦:“皇上需要静养,让她们都回去吧!”
宋柔儿和柳清霜朝着紫宸殿磕了个头,就往各自宫里走去。
柳清霜追上宋柔儿,拉住她的手:“姐姐,去妹妹宫里坐坐吧,妹妹最近从福建路寻来些好茶!”
“这说来巧了,我那刚得一套好的茶盏,是建窑里的变目盏,听说最适合喝茶了。好茶配好盏,待会我就让人给妹妹送去!”宋柔儿笑盈盈地看着柳清霜,“至于这茶就不必,我已在佛前为皇上许愿,素食白水已表恭敬。”
“姐姐,难怪宫里人人都说你贤惠,与当年的皇后娘娘一样。”柳清霜捂着嘴笑道,心里却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碎。
“妹妹慎言!皇后是日月之辉,我不过是萤火之光。”
“罢了,想来我这茶苦,姐姐也喝不惯。”
“妹妹说笑了,姐姐我幼年家贫,吃尽苦楚,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宋柔儿假意地拍了拍柳清霜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去。
“那我就在宫里等着姐姐来喝这杯苦茶了。”柳清霜抽出手,冷笑着离去。
宋柔儿看着远去的身影:“这再苦的茶泡得久了,也就成了白水一杯。走吧!”一行人随即离去。
景泰三十九年十二月十四日
西域胡姬被赐鸠酒
舞月阁管事的内侍全部杖毙
其余内侍,宫娥全部流放岭南
景泰三十九年十二月十五日
查宫中违禁之事一百二十八起,涉及者三百余者,内侍均流放崖州,宫娥充入教坊司。
景泰三十九年十二月十六日
舒妃被太后下旨禁足
这一系列的动作,令整个朝堂震动。王侯官宦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被清除了大半。随着有心人鼓动,越来越多的闲言碎语在京城内传播,百姓们噤若寒蝉,一些有钱人甚至开始变卖家当准备往南边逃去。就连北边的辽军听闻后,也开始陈兵边关。
但这一切都在十七日,明景帝苏醒后结束了。
仅仅两天,整个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生机。只不过出京的官道上多了一队人马,飞快地向着池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