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心最羡慕吴小芳的地方，就是吴小芳有一副好的皮囊。

她就感觉吴小芳有点不太开窍，如果脑子稍微灵光一点，有着中专学历拥有一副娇俏脸蛋的吴小芳，不至于在老家县城医院混不下去。

她甚至天真的想过，如果她跟吴小芳的优点融合到一个人身上，那她在京市的发展肯定是前途大好的。

当吴小芳美滋滋找她分享内心的喜悦，说华侨程望祖对她关怀备至，非但工作上细心指点，在生活上也是关怀体贴的时候，她心里就酸溜溜的。

从来到京市上学到现在，眼看着一群群的男生对着苏芒各种献殷勤，她自己却如同透明人一般，唯独收到的一个礼物，还是同学拜托她帮着给苏芒送东西的答谢礼，她心里的不平越发加剧了。

她更是从吴小芳那儿得知，程望祖那儿有一个翻译设备安装程序的大活，本来她还想着依靠着吴小芳的关系自己把这个活揽过来也可以多赚一些钱，可没有想到，苏芒却先行她一步。

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她自己揽活的话，无非是自己加班加点苦点累点，赚到的钱都是她自己的。而苏芒揽到这个活，分给她干的话，只能是给她一点钱相当于工资的钱，大部分的钱是要落到苏芒个人腰包里的。

这么多年，苏芒之所以一直对她帮扶甚至免费提供她住在工作室，那是因为她方兰心还是具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要是苏芒不在她身上有所图，何苦要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她一直付出呢？

所以，方兰心在帮着苏芒翻译资料的时候，已经暗暗筹划这件事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暴露的会这么早。

“小芳说过程总喜欢她，可是我跟她说过，依着程总的身份，怎么会对她一个乡下姑娘动真心，所以我劝她不要痴心妄想……可是她鬼迷心窍不听话啊，她被抓起来，这也是罪有应得。”

周志高不由摇摇头，幸亏因为这件事，暴露了方兰心的险恶用心，他不敢想象，苏芒跟这样的蛇蝎搭档，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不测……

吴小芳被抓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她方兰心又怎么会知道吴小芳犯罪被抓了呢？

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还有一件事，当时提供给程望祖的翻译资料，是经过你校对的？”

方兰心脸色剧变，她佯装镇定强辩。

“对，当时接手这个工作的时候，苏芒就嘱咐过我，说这个程序关系到设备是否能够顺利投产，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苏芒分配工作的时候，重要的程序都是她自己翻译的。”

“我已经拿到资料原件，其中有一张是你的字迹。”

“送资料到工厂之前，我在确认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张纸上弄上了油污，征得苏芒的同意之后，我自行替换了。”

方兰心倒是对答如流。

周志高是真心佩服她的心理素质，看样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了。

“其中有个数据是错误的，苏芒那儿有初稿，她的是正确的，而你替换的手稿出了问题，你作何解释？”

周志高冷冷询问。

“啊？不可能吧，不会吧，我可是核对好多遍了呢……”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之前吴小芳哭哭啼啼给她打过来电话，说她要的手稿不小心被她泡水了……

蠢货还有蠢货的用处，开业那天她特意给吴小芳打电话，说翻译的手稿当中有语法错误，想着让吴小芳把手稿拿出来她好替换，不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倒是阴差阳错帮着她把罪证销毁了！

所以，她一点不担心这件事会查到她头上。

“不好意思，打扰了。”

周志高合上笔记本，同方兰心点点头，迈着大长腿就往外走。

孙小强抢先一步从大门挤出去，连连抬手扇着面前的空气，咧着嘴就是一通埋怨。

“哎吆娘来，憋死我了，这屋子里都是什么味道啊，胭脂水粉的味道夹杂着一股烟味，夹杂在一起简直是没法闻……怎么就跟咱们局里那些老烟枪差不多的味道……”

回到车上，孙小强拿起一瓶水咕嘟嘟就往嘴里灌。

“你也闻到烟味了？”

“周队你太不地道了，这是嘛玩意嘛长相也忒吓人了……”

“哈哈哈，我是让你陪着我来问话的，又不是让你来相亲的，你管人家打扮不打扮呢……”

“哎吆，关键是打扮还不如不打扮的，一张脸擦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被泪水这么一冲，哎吆老娘，脸上都冲出水沟来了，她咋想的……”

“周队，说正事，她抽烟？”

周志高就笑了，方兰心是不抽烟的，也就是说工作室这边有人来了。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看起来她蓄谋破坏进口设备这件事，还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非常漂亮的手镯？那手镯可是价值不菲！而方兰心的经济向来紧张，为了省钱直接住到工作室，她又是哪里来的钱买的玉镯子？”

“再就是，她最近穿着打扮起来了，这些胭脂水粉和衣服，可都是要用钱买的，加上屋子里的烟味，摆放在桌子上有两个茶杯，茶杯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至少有两个人来到了工作室……”

“周队长，你的意思是说，方兰心其实也是被人利用的？她的背后另有主谋？”

周志高点点头。

方兰心交际圈子小，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工作室，苏芒说过，她从来没有其他的朋友。

而工作室的翻译业务，都是苏芒争取过来的，基本排除有外来工作室单独找方兰心洽谈业务的可能。

所以综合考虑，只能是有人来到工作室这边了，根据香烟的味道，应该是质量不错的过滤嘴香烟，所以是应该有一定身份的男人。

“聪明，看起来脑袋瓜子不笨！”

“切，我老孙本来就不笨嘛，都是周队过于能干了这才显得我一无是处的嘛，这个案子周队一定要带上我啊！你说你比我来的晚，反倒是成了队长我给你打下手，队里那群老家伙天天笑话我啊……”

孙小强懊恼的挠着头发。

“哎哎哎，论履历资格我比不上你，论刑侦能力我还是比不上你，就连相貌身高我还是比不上，媳妇更是比不上，哎呀呀，周队周队，你就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看着在一边愁眉苦脸的孙小强，周志高不由乐了。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呢，要不要盯着方兰心？”

“要要要……”

“还嫌弃人家丑不？”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