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山掩饰不住，终于激动万分地吐露出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目的。

造神者组织，他是真想造神。

“主上，你看到了吗？我的计划是有用的，当初你说要用一个实验品来证明医术跟科技能让人类自行突破半金体，我跟西莉亚这二十几年来做到了。”他朝着年轻男人跪拜，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所以主上，只要您赐予我们天阶的力量，我们可以制造出更多强大的半金体，甚至是大能。”

他丝毫不避讳在萧云霆面前谈论这些，更是对萧云霆作为工具人出生的事实供认不讳。

这种残忍在他极度渴望力量的狂热眼神中显得渗人又可怖。

“人渣！”

长老团终于忍不住出手，率先发难的南絮抽出腰间软剑，裹着内劲就朝他劈去。

结界已经被破坏，按理说萧万山应该会当场毙命。

然而内劲落到那团白雾上时，却被自动化解了。

一个境界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现在就算叶澜也穿不过那层白雾。

他们只能等，等白雾散去，看看重新睁开眼的人是谁？

对面的年轻男人也在等，而在几秒之后，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白雾像水汽般慢慢蒸腾弥散，再度显露出了萧云霆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西装，长身玉立，冰冷的脸部线条俊美无俦。

可众人却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心头俱是一沉。

这不是萧云霆。

“萧云昭，你可真让我好等。”

不远处水晶座上，年轻男人开口，唤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萧云霆把手放到心口，给对方行了一礼，恭敬道：“主上，您久等了。我说过的，萧云霆或许会让你失望，但我永远不会。”

话音落下，他忽然出手，一掌毫无预兆拍向了萧万山。

砰。

“啊！”萧万山在一声惨叫中飞出几十米远，倒在地上吐血不止，脾脏尽数破裂。

哒哒。

皮鞋落在地面上，节奏轻缓又力，很快由远及近走到他身侧。

萧万山躺在地上仰头望过去，迎上那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眸子，忽地生出了些许害怕。

“萧云……”

噗嗤。

尚未说完的名字被一道电流打断。

萧万山被混沌决的雷电贯穿前胸跟后背，心口当场烧成一个焦黑的洞口。

“啊！”

他疼得撕心裂肺，窒息的死亡来临，让感到了恐惧，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法器想要自保。

可刚拿出来，一道电流闪过，精准劈中了手腕，将骨肉齐根切断。

咔嚓。

鲜血四溅，一只断手握着法器咕噜噜滚到了几米远。

紧接着又是一道雷电切割向他的双腿，仅剩的一只手腕，直到把人削成一根法棍，滋滋电流声才稍稍停下。

“啊……”萧万山吼得喉咙都哑了，强烈的痛感令他涕泪横流，什么权利什么造神欲望通通都化为了乌有，只有低声求饶，“云霆，别再折磨我了，我是你父亲啊。”

到了这时候，他倒是记起血脉亲情来了。

萧云昭眨了下眼睛，突然歪着脑袋冲他勾唇一笑，“你在说什么？如果不杀了你，我怎么能证道？”

话落，直接又是一击穿透了他的瞳孔，电流在烧到脑浆时停下，给他留了一口气。

萧万山没有手可以捂住眼睛，只能在血泊里像一条毛毛虫一般打滚。

知道亲情牌无望，他马上在绝境中抓住了第二根救命稻草。

“主上，救我！我的研究已经成功了，整个黑市运作也成熟，半金体可以立刻投入生产，您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刚刚那些叫嚣都是为了刺激萧云霆，这么些年他折磨过许多人，但也比任何人都怕死。

可这话落在座上的年轻男人耳中，却只得到不屑的一撇，以及满不在乎的嘲讽。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半金体，这种垃圾在千年前就入不得本座的眼，更别说现在了。”

闻言，萧万山张了张嘴，呼吸急促又慌张，“可我对主上这几十年来是忠心耿耿的啊！”

忠心耿耿。

男人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仰头捧腹大笑起来，“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拿来当成实验品的人渣，你的忠心又有何珍贵呢？你放心去吧，萧云昭是最适合杀你的人。”

也是他一开始就为对方准备好的刀。

“不，主上……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过后，萧万山脑浆被烧穿，流淌一地，剩下半只完好的眼睛圆睁着望向天空，里头充满了无限的不甘与恐惧。

这种情绪，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

数十年来经营黑市，那些被带进猎人游戏中艰难生存，无故被选中开刀动了人脑手术，以及高位时肆意虐杀的蝼蚁，一个个都曾经在他面前展露出这种眼神。

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儿子萧云霆。

他曾经不以为意的体验，如今落到自己头上，才发现是那样痛不欲生，死亡来临那一刻方才悔意滔天。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萧云昭垂眸盯着人咽了气，弯腰从他脖子大动脉沾了一指头鲜血尝了尝，发现跟自己吃过的也没什么两样，便有些索然无味地直起身，将萧万山踢到一边。

共用一具身体，他也是认萧万山为父亲的，只是没萧云霆那么心慈手软，更不会因为杀了他有任何负罪感。

不远处的男人见状，低笑出了声，“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嗯，我很满意。”萧云昭嘴角上扬，露出一脸的畅快，几步上前走到男人身侧，虽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卑躬屈膝，可归顺的意思也十分明显，“按照约定，往后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时隔八年，他们的第二次会面，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当时萧云昭明知杀不死萧万山，走投无路之下遇到了男人，对方许诺他能手刃父亲，只是要配合他完成这个计划。

男人闻言，微微颔首，扬眉看向对面面色不愉的众人，摊开手道：“这可怎么办，算我输还是赢呢？就算你们赢了，似乎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雷泽受困于原石出不来，萧云霆的意志已经完全被半金体的萧云昭压制住了，数来数去，你们那边也没有能打的了。”

他的视线从一行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叶澜身上。

少女立在那儿，虽一脸冷意，却仍是风华绝代，让他不禁生出了一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