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商笔记:我只收大凶之物
作者:漠北插花郎 | 分类:悬疑 | 字数:13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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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无鱼面
“九爷,俺服气了,您才是真正的吃家。”
张鱼这下脸上没有半分拍马屁的意思,而是由衷的朝着陈九爷竖起大拇指。
见到张鱼直接被一口鱼汤征服,我们赶紧一人捞了一碗。
我只是喝了一口面汤顿时明白了张鱼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这锅面条之所以闻着没有丝毫香味,是因为所有的精华全都被留在了面汤里。
那面汤就像是小火熬了半夜的鱼汤,鲜味一下就直上舌尖。
等尝了一口面,我这才觉得是自己太肤浅了,因为面汤的鲜味和面条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面汤的鲜味恐怕就是面条溢出的十分之一二。
“九爷,小女子斗胆问您一句,这鱼汤面没见到一丝一毫的鱼骨鱼肉可为什么满嘴都是鱼鲜香味?”
花姑是个合格的老饕,老饕不仅爱吃,对美食的制作同样奉若至宝。
陈九爷吃着旱烟笑道:
“好吃就多吃点,等会儿再告诉你们。”
我也是来了兴趣追问道:
“九爷,您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九爷想了想一边吃着旱烟一边说道:
“也是,这无鱼面可是九爷费了心思的,告诉你们也算有个传承,这无鱼面说的是无语,但无一处无鱼,首先是这面,看着是面实则不然。”
“做这面要费工夫,首先要抓来十几条黄河鲤鱼,将鲤鱼养在山泉水里半个月,水要是活水,喂食也用山间特有的红香果,鲤鱼土腥味重,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去腥,然后将鲤鱼捞出只取第九根琵琶骨上的鱼肉,那里的鱼肉最为活嫩也最有韧性,混合着葛根泥手擀成面,在初九的太阳下晒干,只有初九的阳气最重才能消去鱼肉上的水气。”
我们听的咂舌,这样的无鱼面简直闻所未闻。
没想到陈九爷继续说道:
“这煮无鱼面的汤也不简单,得用小指长的白江鱼仔熬碎了捣烂了彻底化到山泉水里才能行,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留住无鱼面的香气。”
我们这一次是彻底震惊了,白江鱼仔是黄河里最稀有的一种鱼之一,这种鱼生长极为缓慢,每十年才能长出一骨,就算是小指也得三骨,三十年的白江鱼仔可要比用克作为计量称重的上等鱼子酱还要贵的多,没想到陈九爷竟然只是为了用它熬汤。
如此说来,我们吃下的这碗无鱼面比之稀罕的小龙喉恐怕也不遑多让。
我们吃完一碗,这才注意到陈九爷仍旧吃着旱烟没有吃面。
我问了一句:
“九爷,要不我给您盛一碗?”
陈九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不了,趁着你们吃面的工夫,九爷给你们讲段往事吧?”
张鱼一听吃面还有故事听兴奋的直鼓掌,我们也是看向陈九爷等着听他的故事,作为黄河上神秘的捞尸人陈九爷的故事想必比无鱼面还要精彩。
陈九爷吃了一气旱烟缓缓开口道:
“那是九爷小的时候,蒋光头炸开花园口,黄河上一泻千里,洪水淹没了庄稼,那一年颗粒无收,所谓大洪之后必有大旱,果然第二年黄河露出了干涸的河床。”
“九爷家里五口人,米缸早就见了底,我那时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子却一天天瘦了下去,没办法我爹就出船打鱼,你们想想,黄河都露出河床,哪里还能有鱼?”
“可奇怪的是,我爹几乎每天都能从外面给我带回来一条大鲤鱼,那鲤鱼活蹦乱跳的别提多鲜活了,但我娘每次看着鲤鱼都会偷偷抹着眼泪,更奇怪的是我爹每天带回来的大鲤鱼只能我一个人吃,就算是吃不完的鱼肉也会和鱼汤一起被我爹偷偷带出去丢掉。”
陈九爷脸上满是悲哀:
“可怜九爷那两个妹妹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九爷吃着鱼肉喝着鱼汤,她们却只能跟着爹妈啃树皮吃观音土,有一次我想偷偷把鱼肉藏起来给妹妹吃,但被我爹发现之后差点没给当场打死,直到后来接上了年粮,我爹才给我说了实话,原来他每天带回的大鲤鱼都是从那个地方捞上来的。”
陈九爷说到这里,我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眼角的余光看到花姑已经放下了碗筷脸色煞白。
张鱼问道:
“九爷,俺正想问您呢,黄河都干了,上哪能弄回大鲤鱼?”
陈九爷神秘一笑道:
“还能是哪?黄河眼呗,黄河大旱不旱黄河眼,只有黄河眼里能有鱼。”
老六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九爷,你爹也太霸道了点,既然有鱼为什么不分给家人都吃?”
陈九爷擦着火柴点燃了熄灭的旱烟锅头说道:
“你也不想想黄河眼里的鲤鱼是怎么活下来,还能活的这么肥的?”
老六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为啥啊?”
陈九爷吃了一口旱烟目光沉静道:
“因为黄河眼里的鲤鱼吃的是白肉呗。”
老六本来还正在扒拉着无鱼面,此时听陈九爷这样说猛的停下来眼神恐惧的看着面前的碗结结巴巴说道:
“九,九爷,您,您刚刚说这面是什么鱼做的来着?”
陈九爷玩味的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黄河眼里的大鲤鱼,放心,鲜活着嘞...”
我第一个没忍住扶着院里的大柳树就吐了出来,老六花姑老向比我强上一些,他们至少冲出了鱼骨庙外才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只觉得要把肠子都快吐出来的时候才算好受一些,用山泉水漱口然后又喝下去一些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走回篝火旁一看,张鱼那小子竟然还在捧着碗咥面,我干呕了两声虚弱的问道:
“老鱼,你他娘咋没反应?还敢吃呢?”
张鱼嘿嘿笑道:
“怪你们自己太笨,九爷还能害咱们吗?再说了,俺听师父说过,白肉这东西是酸的。”
听着张鱼这样说我再也忍不住,转身扶住大柳树又是一阵胃液翻涌。
过了好一会儿刚要起身,就听到张鱼那边诧异的声音:
“九爷,俺说这碗尝着咋有点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