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眼？那是什么地方？”

老六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常年在北方活动顶多算是旱鸭子，提到黄河眼就算是问到他的知识盲点。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黄河眼，关于黄河眼的一切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我没有隐瞒开口说道。

我回想起当年跟着爷爷跑江湖时爷爷说的关于黄河眼的事情，然后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最简洁的排列说道：

“我爷爷说黄河九曲十八弯，三十年一改小河道，九十年一改大河道，六十年一小旱，三百年一大旱，只有黄河水枯，黄河眼才会现世。”

张鱼好奇的问道：

“难道是因为黄河眼在黄河深水处，只有旱期河床高度下落才会露出来？”

我摇摇头说道：

“和你想的不一样，黄河眼并不是固定在某个位置，据说黄河眼是海龙王的眼珠子，海龙王心系百姓，每逢黄河大汛洪水就会收走一些洪水存在眼珠子里，然后每逢大旱，流民失所，海龙王就会把黄河眼里存着的水像喷泉一样流出来救济百姓，所以黄河边上常年供奉的不只有黄河龙王庙而且还有海龙王庙。”

说到这里，我又加了一些自己的解释说道：

“我要是猜的没错，黄河眼可能就是黄河古道上的海眼，只有在大旱时，黄河水底的气压与海里的气压产生巨大偏差，这才使得黄河眼里的水透过黄河眼流出来。”

张鱼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什么黄河眼俺不太清楚，不过俺倒是曾经跟着师父去过钱塘江见识过真正的海眼。”

我问道：

“真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张鱼嘿嘿笑道：

“都跟你说过老子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斩龙，你以为俺是和你吹牛皮吗？说起来，钱塘江海眼这件事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老六给我们派了一支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根吸了一口吐出烟气问道：

“你们都知道，我是土耗子，水里的事情还真就玩不转，老鱼，你倒是说说当年见过的海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鱼点上烟狠狠的抽上一大口然后捋起袖子给我们看，他胳膊上有一个二三十公分的骇人伤疤，就像是蜈蚣的腿一样可怕，以前我也见过问了他几次都是敷衍了过去。

张鱼指着胳膊上的伤疤说道：

“这就是在海眼里受的伤，要不是师父把铁索绑在俺腰上，说不定俺这只手就会被活生生从俺身上被拽断下来。”

我和老六听的心里一惊，要知道能硬生生把一只人手从人身上拽下来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张鱼捋回袖子缓缓说道：

“你们也知道，俺们是老林子打喷子的，其实水里也不怎么玩的转，找到俺师父帮忙的是一个师父的老朋友，师父叫他老郑，老郑是搞水产养殖的，就在钱塘江包下了一截河道。”

“老郑头脑聪明，那时候水产养殖刚刚起步他便看到了商机，从南鲜人手里进口了一批设备，不仅可以扩大养殖，而且还能保证水里氧气，没几年老郑便赚的盆满钵满，为了扩大水产，老郑又继续承包了好几截河道。”

“可就是这个时候出了怪事，他刚承包的一截河道无论放下多少鱼苗、螃蟹或者是河虾，要不了两天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要知道这里可是钱塘江，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型的肉食鱼，可鱼苗又是怎么没的呢？”

“老郑觉得有古怪，这才请俺师父来帮忙解决问题，等俺师父到了钱塘江边只用鼻子一闻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捧起江水喝了一口就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我和老六听的津津有味，而张鱼却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这老小子手里的烟吸的只剩下个烟屁股，我赶忙掏出烟盒给他续上。

张鱼美美的吸上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见师父捧起钱塘江水喝了一口，俺也跟着尝了一口，你们猜怎么着？”

我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卖着关子，没好气道：

“是不是不够鲜？”

张鱼笑骂道：

“扯几把犊子，是太咸了。”

我一愣还以为张鱼是他娘在顺着我的话满口跑火车，没想到张鱼却是一本正经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钱塘江可是淡水河，但俺和师父尝到的河水不仅是咸涩，而且带着特别浓重的海腥味。”

“等回到老郑家，师父便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他绝对老郑这次承办的河段是被人坑了，因为这段钱塘江下面应该是有着海眼，之所以老郑下的鱼苗、螃蟹和河虾要不了几天就会消失不见的原因就是顺着海眼溜进了大海里，同样河水咸涩的原因也是因为少量的海水顺着海眼流了过来。”

“老郑一听顿时一拍大腿，原来他承包的这截河段价格是前所未有的低廉，他本来还以为是赚到了便宜，没想到竟然是被人摆了一道。”

“师父劝老郑放弃这段河道，但老郑却是十分为难，因为他承包的这段河道合同上可是签了三十年，如果就这样弃之不用，实在是损失太大。”

“最后师父实在耐不住老郑的苦苦哀求只能给他想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他让老郑想办法参照唐玄宗李隆基铁牛镇浮桥的办法用精铁打造出一只铁牛，牛能治水，只要用铁牛挡住海眼，海水自然过不来，鱼苗等也不会被海眼带入大海。”

老六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铁牛镇海眼，这办法神了，最后成功了吗？”

张鱼没好气的说道：

“成功个锤子，要是成功了，俺胳膊上的伤难道是铁牛给撞的？”

老六悻悻道：

“那谁知道呢，搞不好是你大宝剑的时候被娘们儿给抓的也说不准。”

张鱼骂道：

“好你个老六拿俺开玩笑是吧？俺不说了。”

我急了赶紧儿问道：

“铁牛镇海眼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咱们对海眼知道的越清楚就越有可能帮助到小妖。”

张鱼见我提到小妖这才继续说道：

“一开始俺们都以为鱼苗是顺着海眼流进了大海，后来俺们才知道事情根本就和俺们想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且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