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钟鸣父子闲谈

“小鸣，你不是经常在外面鬼，嗯，善于广交同伴，你说说你的想法吧。”老爷子也是这般过来的，自然是明白钟鸣之前喜欢去干些什么，甚至，在钟鸣儿女都好几岁的时候都去曾去接济逃难过来的母女，一个月都好几次好几次的去，肆意快活，好不潇洒。

只是后来老爷子年纪越发大，精力跟不上，后面也就收心养性。

钟鸣倒是没有听懂老爷子的话，只以为老爷子是认可自身的本事，还很高兴。

努力运转起那有些小聪明的脑瓜子，沉默片刻之后，兴致勃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爹，我们将人参送给龙老，如何？正巧，之前因为龙老给林虎‘治病’，现在又在完成龙老的吩咐，再加上这人参，那不是能获得更多龙老的信任，后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不如何。”老爷子想都没有想，一口回绝。

老爷子叹息一声，‘钟鸣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只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待的太久，玩废了，是该管一管’。

狐朋狗友：诶诶诶，搞搞清楚，别到处甩锅诶，我们承认，我们爱玩，爱花天酒地，可，智商这东西，尤其是钟鸣这货的智商，这，能怪到我们的身上？

老爷子内心里这般感慨一句之后，不急不缓的解释道：“你是不是以为龙老亲切和蔼，德高望重？是人人尊重的百龙镇第一医师，人脉宽广，不管是小镇，还是县城，乃至于城池里，都有龙老能说的上话的人，若是我钟家搭上龙老的船，今后，是不是可以一飞冲天？”

老爷子见钟鸣狂点头，很想将喉咙的浓痰一口吐在钟鸣的脸上，‘这个逆子，这个败家子！若是将钟家交托给你，这是被人卖了还要眼巴巴，谄媚拍手叫好。’

老爷子冷哼一声，“蠢货！”

“你都做过这么多事情，到现在你竟然还会相信，你表面所看到的事情，你比你媳妇还要蠢笨！”

钟鸣被老爷子咒骂一通后，整张脸瞬间涨红起来，尤其是听到不如媳妇刘惠珍，更是像受到天大的侮辱，脸色由红转紫，活像中毒一般。

“你知道龙老为什么是我们百龙镇医术最高明的人？你还记得曾经你媳妇头一胎难产是林天媳妇帮忙医治的嘛？你知道龙老是如何发家起来的吗？你知道百龙镇镇长为何对龙老礼敬三分，乃至于有些避之不及的恐惧嘛？你知道百龙镇时常发生的命案以及人口失踪嘛？你知道，龙老如何和县城里的大人物搭上线的嘛？你知道，龙老为什么还认识城池里的人嘛？”

钟鸣被老爷子的一连串质问给问懵住，一时之间，表情都僵直住，“爹，您的意思是......”

钟鸣其实也不算是苯，只是以前和林天待在一起，动脑子的时间不多，平日里又花天酒地找快活，本来听灵活聪明的脑瓜子能剩下一些小聪明都已经不错，可底子还在，被老爷子提点之后，沉思回忆后，就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以结果来回溯过程。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龙老实际上就是一个唯利是图，阴私狠毒的人，若是将人参交给龙老，最后，我们钟家得到的绝对不是善终，而是一个意外。”

“曾经百龙镇可不是只有龙老一个医师，只是，后面，那些医师不是病逝就是外出医治遇见意外，各种意外，直到如今百龙镇所有的医师都是龙老的人，病逝和意外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小鸣。”

“龙老走私人口，男女老少，荤素不忌口，来者不拒，镇长不敢管，你也应该明白，镇长为何不敢管。而且，这件事不止镇长知道，还有很多人都知道，例如你爹，同样也知道，只是龙老很聪明，从不对本镇动手，动手的都是逃难或者外地人。”

“没有利益损伤的情况之下，都是冷漠看着，没有谁会为不认识的人出头而得罪龙老。”

“再加上，如今，国家社稷本就处于动荡时刻，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祸乱天下，趴在官府身上，割肉榨血，敲骨吸髓！”

老爷子自从开始和钟鸣解释之后，声音是越来越细小，可非但没有让钟鸣觉得安心，反而越加的浑身冰冷，宛若凛冬时节被扔进冰湖里，身体都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爹，这......”

老爷子明白钟鸣在想什么，直接打破其幻想，“真的。”

钟鸣陷入死寂，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停，难怪最近几个月被老爷子禁足，不允许去接济可怜小姑凉，“那......爹，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从龙老的吩咐给林虎下毒？之前从林虎那里榨取来的五百两，又为什么要分润给龙老五十两？这些不都是无用功？”

“还白白浪费这么多的精力、时间！”钟鸣心里没有说的是，‘有这个时间精力，让我趁着大家都春耕，我去留恋下那些平日里工作繁忙一直找不到富裕时间的年轻妹妹，不好嘛？’

“唉嗯。”

老爷子叹息一声，让钟鸣感觉不明所以，好在这时老爷子做出解释，岔开钟鸣的疑惑，“尽管龙老是一个恶人，乃至于凶人，但，我们钟家，你爹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白混的，还是有一点人脉的，只要我们不招惹龙老，自然也不会引来龙老的针对。”

“至于你所说的，自然是因为龙老的身份、面子好使用啊。再说，借着龙老的人的身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后面，不管是谁找来，我们都能有周旋空间。”

老爷子见钟鸣的眼里还是有些迷茫之色，底线是一次又一次被打破，‘算了，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今后多关心关心我的乖孙吧，孙子能够成长起来，也可以，也能接受’。

“其实，从两个多月钱开始，龙老能来百蟒村，亲自给林虎治病，我就知道龙老是觊觎和要收拾林虎的。所以，我才一直催促你，多往林虎家跑跑，在林虎被龙老搞死之前，获得林天留下来给林虎的遗产。”

“分润给龙老五十两，其一，是表明我钟家和林虎家是世交，你想要对付林虎，可以，但是要给我们一点好处；其二，是表明我们家只需要一点利益，不会拯救林虎，同时也表明，我们会乖乖的，收钱‘办事’，不会多嘴；其三，是为让龙老放心，不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若是一点都不给，给的少了，龙老一定会想，是不是我们藏起来许多钱，五十两不多不少，价格合适。”

“至于龙老要弄死林虎的缘由，多的你不要知道，你只要明白，曾经龙老在冯恬的手里栽过跟头，乃至于差点名声尽毁，破家身死。后，更是远走百龙镇，才保住一条性命。”

“还有后面龙老吩咐给林虎下毒，还不是你们自作主张先同意的？”

“我后面想了想，应该是龙老看到林虎能够下床活动，让其觉得不放心不安心，所以才拿出那个需要服用一个月的毒药。若是那种当场毙命的毒药，我定然是不会同意的，而有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也足够你在林虎的身上榨取出足够的利益，至少，能够再找到一切林天留下的遗产。”

“有这两件事，我们自己清楚和龙老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在外人面前，却认为我们是龙老的人，有龙老的面子在，能帮我们省去很多事情。比如，门外的那些人，没有做出过激的动作。”

“同时，也因为龙老的威仪，我们钟家对林虎展露恶意也不会过多损害名声，也不会被怀疑贪墨林天留下给林虎的遗产，能够闷声发财。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些‘内部’消息，只是大家都不敢随意诉说于口，都只是缄口不语，最多告诫一番自家后辈，尊敬龙老，不可招惹龙老等话。”

“等等，说起这个，我就气，你前几天是怎么回事？跟林虎说过什么话？为什么会让林虎将五百两的事情给捅出去？想来，整个村子都已经心知肚明，那龙老也定然是知道，我们获取五百两，你却只给龙老五十两，这必然是得罪龙老。别有侥幸心理，百蟒村里，龙老的人有很多，虽然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给龙老钱，也不知道给了多少钱，但这件事流传出去，龙老的人定然会将这事情告诉龙老。”

老爷子自认钟家也不差，不怕龙老，可面对风险，恶名，躲在龙老的后面，不是来的更好。再说，不怕归不怕，抵挡龙老的报复，又不是不付出代价，兴许之前从林虎（苏叶）那赚取来的四百五十两白银都要亏掉大半，而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如何不让老爷子气？

要知道，老爷子努努力，二百多两白银，都可以接济落难母女好多年的，甚至于，再加上老爷子的PUA，没准还能管一辈子。

“而龙老的心胸可不是很大，说一句呲牙必报也不为过，这也是，不考虑龙老的一个重要缘由！”

“只是，没有想到林虎的运气这么好，找到这神奇人参而恢复健康，估计是连龙老之前下的慢性毒药，都已经被治愈。”

钟鸣听到老爷子这一连串话语，愣了一下，随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还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爹已经和龙老对弈这么多次？只是，我钟家有什么人脉？为啥我不知道？爹以前做了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