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老凝望远方片刻，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有人在用法术窥视他们，而且断得很快，经验老道得很。

“走吧。”

“是。”

左长老和文无涯到达的第一个村子是大青山村，大青山村和小青山村隔一个山头，两名猎人身手矫健，可是却差一点就跟不上眼前这一老一少的速度，而且无论是平地还是险坡，两个人走起来都似闲庭信步，毫不费力。

大青山村的山神庙只剩一半了，门窗被什么巨力撕扯开来，山神庙神像倒塌了一半。

“这位山神还活着吗？”文无涯小声地问。

“没事。受赦封的鬼神与其他不同，他们极易复活，我们两个，一人一柱香，过不了多久，这座山神像就恢复得好好的了。”左长老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有记载倒塌了好几年的山神像，被修士敬了香，慢慢恢复的情况。”

文无涯点点头。

两人敬了香，到大青山村，打开罗盘，检查魔气、阴气的情况，又让村长召集了人手，逐一检查有无魔种等情况。

用了大半天时间，将将完成，白长老就已经率着几名修士和一众捕快到了村口。

那几名修士，三名筑基期，四名练气期，练气期的外派修士倒还罢了，那几名筑基期的，却是认识文无涯这个亲传弟子真容的。

当即上前见礼：“见过文师叔。”

文无涯笑着一指左叔：“这是门中的左长老，你们来见过。”

“是，见过左长老。”众人齐齐过来行礼。

“免礼，都没事就好了。”

“你那里情况怎样？”白长老传音给左长老。

“那庙祝被种了魔种，突袭我等，又在清风身上种下魔种，我怀疑是针对无涯来的暗杀。”左长老传音道。

“这次的妖魔很古怪，从痕迹看，有妖、有魔、有鬼，肯定有个领头的能够管住他们，而且，只吃了少量的血食，不符合常理。另外，我刚才有被窥视的感觉。”

“我亦是。”

左长老和白长老将诸事与几名修士交待清楚，一把拉住文无涯，身影一闪，从原地消失。

“恩人，慢走啊。”在场的村民纷纷拜倒于地。

眼前一花，三人已来到了密林深处，将文无涯搁在一根粗粗的树枝上。

左叔上下打量这棵树，说道：“之前窥视我们的人，就是站在这棵树上。”

白长老双手画圆，蓝色水灵力波动，呈圆形一圈圈扩大，良久，她说道：“有水灵力波动的痕迹，还有灵石，类似水镜之类的法术。能处理得如此干净。修为，不会比你我二人差。”

两人神色凝重起来。

“左叔，有人窥视我们吗？”抱着树枝的文无涯问着。

“嗯，用了法术远距离地看了我们一眼。”左叔说道：“所以我和白长老过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来者不善。我们要小心了。”左叔沉声道。

“是。”

虽说早早预想过文无涯是吹响镇魔曲第一人的身份会泄露，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这会儿功夫，玄渊子甚至还没有回到宗门。

若只是妖魔潜伏在外，从弟子们不经意的言谈之中推测出文无涯的身份，那倒还罢了，若是其他情况……

摇了摇头，胡乱猜测毫无意义，左叔带着文无涯回到小青山山神庙里，江小流倒是个细心的，派了人照料他们的马匹和马车，让文无涯等哭笑不得的是，村民们还在马车上堆了不少鸡蛋、山货之类的。

左叔呵呵一笑，挥挥手，鸡蛋、山货等自动飞下来，落在路边，在村民们的跪拜之中，马车扬长而去。

“无涯，此事，我们需与你商议一番。这一次小青山村的妖魔一事，乍看像是偶遇，但是仔细一琢磨，更像是对我方实力的探测，下一步，恐怕就不会是如此轻描淡写，而是直接攻击了。”

“所以，为避免普通人卷入此事，我们尽量不夜宿城池、酒家，无涯，你可要吃些辛苦了。”左叔说道。

“无涯听两位长老的。”文无涯笑道：“无涯可不怕吃辛苦。不过，对付妖魔鬼怪，无涯确实历练极少，还望两位长老不吝赐教。如果路上遇到可以练手的，也让无涯多练练，壮壮胆也好。”

“是极。你能这样想也好。你修行进度极快，想来这些年时间精力都用在修行上了，我们这一路过去，你多历练历练，就不会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何反应了。”白长老笑道。

“是，那就多谢两位长老了。”文无涯恭敬地叉手行礼。

虽然左叔口中说着敌人“来者不善”，实力很强之类的，但是看左长老和白长老仍旧原来的做派，赶路看上去很急，但是……文无涯心里清楚得很，真要赶路赶得急，就不是赶马车了，两位长老都随身带着飞行妖兽。

所以，大概很有可能，文无涯暗暗做出推测：对方虽然实力强，可左叔和白长老还有底牌，甚至，想远一点，会不会是在钓鱼呢？

大佬们的想法，深得很，他只是胡乱猜一猜。

这一天，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就路过一处山神庙，上去看了看，香火还不错，三人照例上了香，就退出了山神庙。

回到马车前，稍等一会儿，左叔就笑眯眯地从树林后钻出来：“去探了个路，再往前，就是邱凤城，邱凤城外有一处乱葬岗。适合历练。”

这会儿，清风的伤口也完全痊愈了，被文无涯放出来，刚好赶上历练一事。

“乱葬岗这种地方，是最好找的阴气重的地方，时间稍微久一些，就会出些小鬼小怪之类的，需要经常清理。”

月明星稀，一股隐隐的恶臭飘荡，文无涯和清风脸色发白地站在乱葬岗边，听着左长老含笑的话语：“不要紧张，用伱们的灵剑去劈砍就够了，以你们的身法，足够躲避，只是记得，不要让尸液之类的溅到眼睛里和皮肤上，需要及时清洗，不要让被自己行尸、灯笼怪、吸魂怪之类的困住，总之，经验你们慢慢累积吧。”

“那我开始了。”白长老取出一支笛子，吹了起来。笛音诡异莫明，好似阴风阵阵，只片刻功夫，乱葬岗上鬼火点点，出现无数的灯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