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贺总又跪在你坟前忏悔
作者:咩咩露 | 分类:现言 | 字数:9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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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为什么总是晚一步?
“你别跟我那么多废话,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话落,她狠狠剜了沈宴星一眼,沿着时羡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宴星仰天长叹。
有苦说不出,又怕自家老婆冲动,无奈抬步跟上。
为了避开众人,时羡提着礼服从楼梯上了天台。
炽烈的阳光落在眼中,稍稍有些刺痛。
她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了几下,转过身,“有什么话,就说吧。”
明明是盛夏,时羡声音却如冬日寒风一般,每一个声调都像一把冰刃,狠狠刺入贺严骨缝。
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
容貌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和他第一次在国外见到她一样,就是有种直觉。
时羡真的和以前天差地别。
若说有什么相同之处,那大概就是和以前一样耀眼。
是那种让人忍不住靠近的耀眼……
“一定要这样吗?”
贺严声音既轻,又微。
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可仔细听,又带着点颤抖,含着点悲戚。
“羡羡,如果你恨我,你要惩罚我,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
“但是你不能和蒋寒笙订婚,不能……”
他死死按住心口,弓着腰,几乎喘不过气来。
亲眼看着时羡嫁给别的男人,这比杀了他还痛上万倍!
是削骨抽髓般的痛!
“贺严,你还是之前一样。”
他永远,都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时羡敏敏唇,“我早就不恨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贺严枯槁般的眼神倏地染上了一层光亮。
可下一秒,时羡的话,将彻底把他打入地狱。
“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刻,我就不恨你了。”
她说:“因为恨一个陌生人,太累了。”
陌生人三个字,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但却彻底击溃了贺严的心里防线。
什么叫做陌生人?
相逢不相识。
哪怕日日擦肩而过,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
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贺严。”
时羡轻唤了他一声,过了半晌,才温吞平静的开了口,“当年执着的人是我,所以我遍体鳞伤,到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现在换你执着,也是伤筋动骨……”
她说着,目光落在贺严的膝盖上。
前几天,医生给他换药时的骇人场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时羡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眸中多了几分清冷,“我们都看看身边人吧,错过了一个,就别错过下一个了。”
“不……”
贺严不住地摇头。
时羡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可他却没心思去深究,去体会。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要别人,你也不能要别人,羡羡我求你……真的求你……”
每次开口,贺严都觉得自己好像是生吞了玻璃渣一样,只要动动喉咙,碎渣就会顺着喉管下滑几分。
每过一个地方,都把他剌的鲜血淋漓。
到最后,还要忍着,咽着,把血重新逼回去。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真的不能……”
他轻轻挪动脚步,想去触碰她。
却被时羡看穿意图,踩着高跟后退一步。
步子不大,却拒绝的明显。
“你错了,失去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时羡深吸口气,“贺严,你就全当我在五年前死了,这五年,你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过得好?
呵呵……
贺严笑地泣血。
他过的好,所以把自己埋进公司,一心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过的好,所以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枕头几乎能拧出水儿来。
“可你还活着啊!”
贺严歇斯底里!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相信时羡死去的事实……
又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了时羡不在了的事实……
就在他以为爱恋只能化作怀念的时候,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就这么……和他说话。
从那天起,时羡再也不是梦里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再也不是他冲过去,就会抱空了的
是他一抬手,就能碰到的……
“时羡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金域湾的卧室,死于割腕自杀,你忘了吗?你也是递刀的其中一个。”
时羡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蒋寒笙刚刚套上的戒指。
“我现在姓苏,是蒋寒笙的未婚妻,有满堂宾客祝福,有戒指为证,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贺严一眼。
攥着拳,转了身。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天台。
外面,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听到鞋跟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哒哒哒的闷响声。
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书瑶,三步并作两步朝时羡跑过去。
没有半点儿怀着孩子的谨慎。
就连沈宴星想护着她都慢了一步。
刚要伸手去拉时羡,却见她不受控制的脚下一歪,方书瑶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这一碰,竟发现时羡手臂凉的吓人!
明明是盛夏,她却冷的如同刚从冰柜里出来一样。
半点温度没有。
方书瑶刚要问什么,时羡却忽然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只一瞬间,刚才那副无力地模样便彻底消失不见。
她正诧异,耳边却传来一声噙着关心的急呼。
“阿羡。”
蒋寒笙加快步伐,迈着长腿过来。
目光从上到下把时羡打量一番,甚至连头发丝都不肯放过。
确认她没有什么外在伤害,连精心打造的发型都没有丝毫变化时,才缓缓松了口气。
“阿羡,你没事吧?”
“没事。”
时羡轻轻摇头,用力扯出一抹浅笑,“不止我没事,以后,什么事都没了……”
“要不,我、”
他语调微顿,将后半句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让方小姐陪你回房间休息一忽儿吧?”
“不用。”
时羡推开方书瑶的手,边暗中摩挲手上的戒指边往蒋寒笙身边走。
最后,在他面前驻足,微微仰头,“你忘了吗?我们还没敬完酒。”
蒋寒笙眉心微拧,双唇微启,却在发出声音前,余光瞥见了天台口的那抹颓然身影。
所有话尽数咽了下去,轻轻点头,“好,我们去敬酒。”
话落,他与方书瑶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护着时羡。
望着那个离去的纤细背影,贺严不受控制地踉跄几步。
不知怎么,心里又升起了与多年前一样的,那种事与愿违的无力感。
“贺儿!”
沈宴星惊呼一声。
刚才还在犹豫着是追老婆还是顾兄弟,此刻却动作比脑子快。
一个跨步上前,迅速托住往后仰躺的贺严。
“为什么?”
贺严借着沈宴星的力气才能勉强站稳身子,无措地抬起头,“阿星,为什么又是和五年前一样……为什么总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