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长，也很绕。

越司颜勉强听了个大概。

眼前的人鱼只是一个游戏数据捏出来的形象。

故事要从裴清知小时候讲起。

裴清知出生的世界是一个高度发展的世界。

由于过度发展，人类独立到一定地步，对于生儿育女，养育后代这件事非常抵触。

有能力养育的，不愿意牺牲时间精力和自我，所以选择不生不养，或领养。

没能力生育的，则是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

久而久之，人类的新生儿大幅减少，质量也良莠不齐。

于是，在需要人才，需要新生力量的迫切要求下，诞生了许多新的政策。

比如，优秀的女性有优先择偶权，以及许多丰厚的优惠政策和便利。

甚至提出，你只管生，国家给你养的口号。

再比如，优秀的男性要服务于优秀的女性。

被当做货物和商品一样任人挑选。

裴清知作为最优秀的博士，竟然也要被迫相亲，让自己的优良基因传承下去。

可关键是，他有洁癖。

他无法容忍同时交往很多女性，以及许多男性服务于一个女性，甚至因此提供肉体服务的做法。

于是，在无数次逼迫强制之下，他爆发了。

他研究了一款全息游戏。

将全世界人的脑电波输入进了游戏，给人们一种穿越到末日的游戏体验。

让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人类经历浩劫，脏污，灾难以及洗礼。

在游戏里，有的人沉迷，有的人虚度，有的人野心勃勃也有的人永远死亡。

裴清知冷眼旁观。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隔着屏幕冷眼旁观，甚至把自己也投入了进来。

但他的意识产生了分歧。

一半想要沉沦，一半又想要毁灭。

为了那些尚有良知的人能够存活，他分离出了一个人格，沈渡。

渡人渡己的渡。

破坏裴清知想要毁灭世界的心愿。

或许他内心也是渴望被拯救的吧。

可属于真的现实里的裴清知的意识在游戏里被消磨后，游戏里的裴清知把沈渡做成了一个怪物。

无知无觉，便生怨怼。

裴清知埋了许多伏笔，比如创建一个莫须有的人物，让人们产生希望，别那么快被玩死。

比如创建一个信物，让大家前赴后继的去争夺。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他从小做到大的朦胧梦境了。

他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夜晚都会梦到一个少女，她说她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还送给他一个自己身上的鳞片。

这个模糊不清的梦境是他抵触现实世界，产生恶意和执念的根源。

他想要找到小仙女，所以散布了关于小仙女能拯救末世的谣言，希望所有人帮他一起找。

裴清知把谣言散播出去后，果然看到了许多人前赴后继的去寻找。

他还利用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女人，她似乎很清楚自己正处在游戏世界。

有趣……

眼见她周旋在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中，利用她出色的姿容获得一关又一关的提示。

他任由她胡作非为，纵容她破坏游戏规则，给自己增加毁灭世界的难度。

为了观察，他还派了很多试验品在全世界安装了摄像头。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

在确认越司颜就是他梦中的仙女时，他也迅速调整了计划，设计让林蕴乔去做那个暴露在人前的[小仙女]。

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林蕴乔想要做末世最了不得的女人，就要承担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风险。

那个恋爱脑大概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没一个是真心的。

霍竹离，变种王，把她视作豢养的移动血库。

韩离同，极致自利者，对她身上的秘密极其感兴趣，压榨着她身上的每一分价值。

双胞胎，gay，把她当同妻，用她的身体做相爱的工具。

林蕴乔曾试图勾引过裴清知和沈渡。

结果裴清知差点把她解剖了，沈渡则差点把她吃了。

字面意思上的吃。

沈渡是裴清知做出来的变种皇。

他一直在遛着霍竹离他们玩儿。

一边试图利用林蕴乔他们阻止裴清知灭世，一边又实在厌倦林蕴乔的蠢笨。

按照林蕴乔的话说，他就是个大反派！

其实林蕴乔这里非常好解决，裴清知给她扎了几针就搞定了。

顺便把那几个男的也一窝端了。

最难的是越司颜的身体。

裴清知第一次发现她的与众不同，是在小白楼，他培育的身体，他最清楚。

越司颜的血液不对劲。

他一直在研究。

包括她忽然出现的新的异能，他曾在夜深人静时试着剥离，却铩羽而归。

从山谷里出去后，越司颜的血液里病毒又再次卷土重来。

裴清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他过于内敛和克制，又不善言辞，只是默默的焦灼，疯狂的做着各种实验和预备方案。

比如再做一个身体放越司颜的灵魂。

比如把所有人变成变种人陪伴她。

越司颜在海底唱《孤勇者》的时候，他和沈渡都崩溃了一遍。

越司颜以那么壮烈又决绝的方式死后。

阿biu解除了潜水艇的控制，沈渡把66号带回了潜水艇，随后潜水艇被不知名的风暴扔回了岸上。

故事也结束了。

美人鱼观察着越司颜的反应，继续说，这就是游戏的结局。

越司颜刚好也吃的差不多了，她表面冷静，心里疯狂的在叫阿biu，“照他说的话，我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快给我结算！”

阿biu摇头，“检测到任务未完成，请排查。”

越司颜皱眉，“所以，我现在还在游戏世界吗？”

她忽然问，“你说你是被裴清知后来创造出来的，那你是怎么制造海底风暴把潜水艇卷上岸的呢？”

越司颜对上他淡漠的金眸，“你是哪个裴清知？”

“到底什么情况？”

人鱼忽然滋啦滋啦的讲了一段噪音。

然后温柔的问，“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留在这里等沈渡，还是跟裴清知回到现实世界？”

越司颜一头雾水。

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里的。

她不是已经嗝儿屁了吗？

“咋，你还能让我读档重来呢？”

人鱼裴清知冰凉滑腻的尾巴搭在越司颜的腰上，尾巴一点一点摩挲着她的手腕。

似乎能感受到尾巴下她手腕上的蓬勃的脉搏。

越司颜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念自己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越越，回答我。”

人鱼裴清知的瞳孔泛着金色的光泽，眼底似乎肆虐生长着数不尽的疯狂，尾巴越缠越紧。

“越越，我想听你告诉我答案。”

越司颜哆嗦了一下，脑子里风暴席卷一样解读着人鱼的意思。

“我哪个都不选……”

“除非他们是一个人！”

越司颜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个回答简直是天衣无缝！

他俩必不可能成为一个人，所以她谁都不用选。

谁知道人鱼忽然笑了笑，勾魂夺魄般的挑起越司颜的下巴，“越越可真是狠心呢，不过，我喜欢。”

“那就如你所愿吧……”

[biu～世界正在分离，任务正在结算]

越司颜：？？？

[biu～任务完成]

耳边传来叹息声，“你是我的了，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