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教主沉着脸道：“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梵月国圣教的圣女，应当以梵月国为先，夜王有没有亲自有禁卫军去查明，即便你是夜王的朋友，这时候也该避嫌才是。”

圣女张口想说什么，教主抬手打断：“好了，这些天你就留在圣教，要是你实在担心那位洛姑娘，你就把她带到圣教里来，我保证冬霜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教主已经发话了，她若是违背教主的命令出去，怕是会被当成叛出圣教……圣女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外面的天，转身返回屋中。

翌日。

宋玉琸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进城进宫去商议杜府遇害的事。

宋玉琸拧着眉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天微微亮的时候，宫里来人请王爷去的。”姚清神态自若地给安卓颜剥了个蛋放在她手里，“估计这几天得住在宫里了，本来嘛他们就怀疑王爷，现在那个杜齐平还没醒，肯定得等他醒来说出凶手是谁才能洗清王爷的嫌疑。”

“是吗？”宋玉琸望着手里的白煮蛋，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你睡得跟猪一样，能听到才奇怪。

宋玉琸要不是手里的是吃的，这会儿我就砸在你脸上了！

用过早膳，宋玉琸想出去，被姚清拉回来。

“王爷不在你就要出去吃东西，不行！我可答应了王爷要看着你的，什么时候大夫说你的伤好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出去！”

宋玉琸看着姚清，打量了片刻后转身：“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姚清没有时时刻刻陪着安卓颜，但府里有的是眼线盯着安卓颜。

宋玉琸坐在屋檐下，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盯着她的视线。

这是把她当犯人一样看着了吗？

虽然说金城是进宫商议事情，可府里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是进宫商议事情，反倒是绷紧的弦，快要崩断的感觉。

宋玉琸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头顶落在她跟前，伸手拦住：“王妃，不能出府。”

“……二话不说抓住那人的手拉到一边，“我不出府，我想见冬霜。”侍从：“……？”

这件事他不能做主，只好去问墨锋。

墨锋正在同姚清屠熄商量该怎么办，侍从突然进来报，三人同时愣住。

“见谁？”

“冬霜。”

墨锋：“……”

被主子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冬霜，要是眼见了，到时候吓得做噩梦怎么办？“王妃非要见？”

“……看架势是。”

墨锋回头看了眼姚清和屠熄，想了想，道：“这样，你们俩去给冬霜弄干净，我带王妃过去。”

“王妃为什么要见冬霜？”

“想找个人聊聊天。”

“……我也可以和王妃聊天。”

“我不想跟你聊。”

墨锋：“……”

这是摆明了不想跟他多说啊。

这么多日的折磨冬霜始终没有咬舌自尽的念头，摆明了是想活，所以当屠熄给她喂下毒药警告她别乱说话时，冬霜狠狠瞪了眼屠熄，任由姚清把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来的时候柴房里的血迹差不多清理干净了，冬霜躺在杂草铺成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屋子里有难闻的味道，墨锋刚想说要不算了，就见安卓颜把他拦在门口，自己进了柴房。

墨锋抿起嘴唇，有点犹豫要不要偷听……结果，刚关上的门突然又打开了，宋玉琸从门缝里看着墨锋。

“别偷听，别偷看，非礼勿视。”说完门又关上了。

墨锋：“……”

柴房内，冬霜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宋玉琸走过去看了眼，还没凑近，冬霜突然睁开眼睛，把她吓了一跳。

“你来看我笑话？”冬霜目光阴冷地看着安卓颜，“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没打算看你笑话，我跟你不熟，看你笑话我也笑不出来。”安卓颜往前走了两步，蹲下，和冬霜保持一点安全距离，“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就见过一次面，结果你差点杀了我两次，我跟你以前认识？”

冬霜冷笑一声：“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谁让你跟月儿那贱人是朋友，以为是圣女就了不起，自恃清高的贱人，如果我比她早入圣教，圣女就应该是我！

我讨厌她，自然也看不惯跟她是朋友的你，至于第二次……你害我被迫离开圣教，甚至被圣教和皇宫的人联合搜捕，我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跑，只要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你说我会不想杀你吗？”

宋玉琸眨了眨眼，狡辩道：“可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吗？干嘛把错误都归结在我身上……”

“我的错？”冬霜笑了，“你要是不在圣教里乱走，就不会碰上我，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这话她狡辩不了……那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她的错诶……冬霜看宋玉琸的表情刚要冷笑，脸色陡然一变。

同时宋玉琸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一回头，就看到好久没出现的黑袍人站在她身后。

“你干嘛打我……”安卓颜摸了摸后脑勺，站了起来。

“你听个疯子胡说八道做什么。”黑袍人道：“她说什么你就信，真蠢。”

宋玉琸表情一变，抡起拳头朝黑袍人示意。

黑袍人轻笑一声，看向冬霜。

“你一一！”冬霜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喉咙就被掐住了。

“想活命就听我的，我可以把你救出去，但你得为我做事。”

冬霜惊恐地看着黑袍人，目光不自觉落在安卓颜身上。

接收到冬霜的视线，安卓颜摆了摆手：“救不了你，自求多福。”

“……”冬霜咬了咬牙，问道：“你真的能救我出去？即便我离开这里，圣教也不会放过我，你能保住我的性命？你能跟圣教作对？呵，别逗我了！”

“能不能保你性命，取决于你听不听话。”黑袍人松开冬霜的脖颈。

冬霜看着黑袍人，又看了看安卓颜，眉头皱起来：“你们是一伙的？夜王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你却跟这个人合起伙来把我放走，安卓颜，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宋玉琸一脸懵逼：“我没打算放你走啊。”

话音刚落，黑袍人看了过来。

“真没打算啊！”安卓颜道：“我的伤都没好，凭什么放她走，不行，我不答应！”

黑袍人：“……”

他拉着安卓颜走到一边悄声说道：“夜王一直想知道圣教的秘密，她是圣教的人，只要策反，就可以为我们所用，圣教的秘密也会从水底下浮上来，这么好的机会你要错过？”

安卓颜：“我对圣教的秘密不感兴趣。”

黑袍人：“……夜王其实是被当成凶手押进皇宫的。”

宋玉琸猛的抬头，她还没开口，黑袍人就道：“现在夜王在皇宫里的情况不好，杜将军醒来后一口咬定是夜王杀了他的夫人，但因夜王身份特殊，皇上并没有对夜王怎么样。”

宋玉琸猛地抓住黑袍人的手臂，眼睛瞪圆：“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姚清他们……”“因夜王吩咐，所以瞒着你。”黑袍人道：“我现在同你说这些话，并不是因为想让你同意把冬霜交出来，而是杜将军遇刺一事有蹊跷，偏偏在你们准备离开梵月国的时候发生，偏偏杜将军醒来指认的凶手是他一直咬住不放的夜王。”

无论如何，这圣教还是有必要探一探的。

冬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再走过来的时候，安卓颜眼眶泛红，好像平白无故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难道是被逼无奈准备同意放过她了？

冬霜在心里猜测着。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自己想清楚，一天后我来找你。”黑袍人看了眼安卓颜，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说多了，反倒不好。

墨锋在外面守着，安卓颜出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但他没敢问，一路跟着安卓颜回到卧房。

他站在外面等了片刻，里面没传出什么动静后才离开。

房间里，安卓颜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脸上，鼻子一会儿泛酸一会儿不泛酸，一睁眼，昏暗的被子里有道光，那道光就趴在她脸上。

宋玉琸：“……”

她掀开被子，从脸上把金匙子拿下来放在手掌心，用手指推了推。

金螭子蜷缩起来被安卓颜推来推去。

“金城是个坏人，你主人也是坏人，男的都是坏人……”安卓颜顿了顿，“女的也有坏人，我身边就不能多几个诚实的人吗？我看着像是会冲动莽撞行事的人吗？就算把事实告诉我也救不了金城，干嘛要瞒着我，害得我今早还开心了那么一会儿……”

感觉自己特没良心似的，金城在皇宫里生死未卜了，她却在这边像个无知懵懂的少女似的跟暗卫和姚清玩老鹰捉小鸡……金螭子舒展开身体往安卓颜的手指贴去。

她感觉手指有点痒，低头看了眼。

“别以为你这样子就能给你的主人开脱什么，我告诉你，就他每次像个鬼似的飘出来把我吓一跳的次数，我有九条命都不够他吓的！”

正在偷听的黑袍人：“……”

皇宫。

金城被安置在一处寝殿里，殿内什么都不缺，但殿外却有人看守。

杜将军醒来后，金城就被请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杜将军面色苍白，由公公搀扶着，另一旁是禁军统领杨卫，金城进来的时候，充满杀意的视线投射过来，像是要将他活活凌迟似的。

金城面不改色走进去，朝皇上行礼。